穗子在本地報紙上刊登了尋人啟事。
連續登了一周,杳無音訊。
這結果她并不意外,前世她是在邊境小鎮看到的于水生,這會他很可能也在那邊。
跟于敬亭開誠布公談心后,穗子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她直接了當地告訴于敬亭。
本地報紙效果不好,穗子想嘗試聯系邊境那邊,看能不能投到那邊。
得到于敬亭的支持后,穗子著手籌備這件事。
聽起來很簡單,但在這個信息高度不發達的年代,想要把這件事辦妥卻沒那么容易。
那地方與內地相隔甚遠,穗子輾轉弄到報社的電話,打過去人家說方言,她聽不懂。
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雞同鴨講,對方把電話掛了。
穗子又聯系上一級的省城報社,這次總算是有能聽懂普通話的人了,一番溝通后,對方要求這邊出具介紹信,還得要匯款,以及郵寄照片。
穗子這只有陳麗君畫的素描,那邊剛開始說不要不行,后來又說格式不對,折騰了一圈,穗子直接把對方私人聯系方式要來。
郵了點東北土特產過去。
一切都順了,格式也沒毛病了。
于敬亭知道后直接開罵,這就是離得遠,要是離近了,一彈弓招呼過去,專治各種臭毛病。
來回這么一耽擱,兩個月過去了。
一晃,穗子快九個月了。
到了這個月份已經進入了孕晚期,穗子更嗜睡了,每天都昏昏沉沉。
小腿浮腫也比較厲害,醫生建議她不要久坐久臥,于敬亭就拽著她每天在街上溜達一圈。
于是這一條街,過了飯點一小時,準時能看到于家小兩口遛彎的畫面。
穗子這些日子特別懶,經常找借口,不是說腿酸就是說腰麻,反正就是不愿意動地方。
于敬亭總是要花費些心思,才能把她從屋里拽出來,穗子一度懷疑她肚子里揣了兩只懶蛋蛋。
“煙廠是要倒閉了嗎?你這科長每天曠工一小時,沒人管管?哎,新廠長聯系方式給我,我實名舉報。”
這天于敬亭又把穗子糊弄出來了,穗子一邊慢吞吞地走,一邊吐槽。
“舉報也沒用,新廠長知道我要回來陪你,不知道多高興,甚至想給我批三個小時,還是哥哥我愛崗敬業,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
“我心疼你廠長.......他得多膈應你啊?”穗子同情道。
樊華下臺后,上面又調過來個新廠長。
正如穗子之前預料的那般,樊家不會動于敬亭,所以他在廠里依然過得順風順水,并沒有因為“前朝舊臣”的身份被排擠。
新廠長以為他能留下,必然是樊家護著,得罪不起樊家,自然也動不了于敬亭。
副廠長和元老們見他把樊華都送進去了,還能留在這穩得一批,覺得他背后有人,也不敢惹他。
若是尋常人,必見好就收,乖乖的做人,可于敬亭從來都不是尋常人。
他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那種,給他個撬棍,擼袖子就敢撬地球。
廠里領導對他禮遇有加,他就蹬鼻子上臉。
隔三差五跑新廠長辦公室,拽著人家談談廠的規劃,談談發展和改革,談得新領導看到他就跑,恨不得給這貨放個長假。
就跟校長看到穗子的心情,是一樣一樣的,放個帶薪長假你回家自己玩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