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我回來了。”
于敬亭轉身,王翠花和姣姣同時張開嘴。
“鐵,鐵根”王翠花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哥”姣姣激動地沖過來,一頭扎在于敬亭懷里,嗷嗷大哭。
“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讓人欺負死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啊”
“你們怎么會來這生孩子”
于敬亭拍著懷里大哭的妹妹,眼睛卻盯著窗戶。
雖然有窗簾擋著,他還是止不住地看過去。
那里面有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
“呃,嬸子,他真是您兒子”跟著王翠花回來的警察狐疑。
于敬亭這尊榮,走在馬路上說他是瘋子乞丐都沒人懷疑。
姣姣哭了一會確定了眼前的是人不是鬼,總算是破涕為笑,笑沒一分鐘,捏著鼻子跳開。
“我天哥,你掉糞坑里了”
這啥味啊
酸了吧唧,臭烘烘,招蒼蠅
這會已經是夏天了,于敬亭往這一站,好幾個大綠豆蠅圍著他繞。
“小陳老師她愛人,你趕緊找地方洗澡你媳婦開四指了,你動作快點洗,要不一會抱不上孩子”
醫生檢查完穗子,確定了她具備順產的條件后,還不忘扯嗓子喊讓于敬亭洗澡。
對新生兒和虛弱的產婦來說,這種招蒼蠅的貨,多遠推多遠。
“這就生上了速度也太快了吧”王翠花懵了。
穗子這孩子生的,跟別人家不一樣啊。
“我想進去陪她”于敬亭聽不到穗子的聲音心里直慌。
“你洗干凈換干凈衣服,否則孩子都抱不上進來個幫忙”
王翠花進去了。
于敬亭急得火急火燎,一直跟著姣姣的警察看不過去了。
“我們這可以沖涼,我借你身衣服。”
這宿舍院里支著個棚子,上面有個大黑袋子,夏天吸熱,可以沖涼。
于敬亭心里縱然有千萬不愿意,可又不得不聽大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菌,畢竟是泥里爬出來的。
“多打幾遍胰子”大夫還不忘提醒,比起馬上就生的穗子,她更擔心于敬亭會闖進來。
穗子之前產檢都是于敬亭陪著的,這小子多混,大夫已經領教過。
破門而入,抱著媳婦嗷嗷,這事兒擱在別的男人身上不可能,但是于敬亭么,一切皆有可能。
于敬亭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凈,原以為打兩遍香皂就差不多了,可身上搓下來的都是大長條的泥
沖下來的水都是黃色的泥水。
“哥,大夫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我嫂子現在還算穩定,孩子和大人都會沒事,你慢慢洗,有時間。”
誰也想不到,穗子生孩子,全家人擔心的,都是臟了吧唧的于敬亭別犯渾,就連穗子想的也都是他。
此時的于敬亭正跟渾身的泥巴做斗爭,充作臨時產房的宿舍,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穗子的陣痛時有時無,不疼的時候,她就躺在那笑。
“你們兩口子到底咋回事啊”大夫坐在穗子邊上問。
這小兩口可是她從業這么多年來,見過最奇特的一對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