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舉著筷子,望著被兒子口水禍害的魚肉,進退兩難時,又是一滴。
穗子樂了。
“老兒發牙呢,過一段時間乳牙就會發出來,所以口水會多一點。”
“這是多嗎這都發洪水了”
“你自己的兒子你嫌棄啥”穗子把兒子放在他肩膀上,又從王翠花手里接過閨女。
于敬亭認命了,這倆崽兒尿布他都洗,這點“龍涎”他有啥怕的,沒有什么能阻擋他吃魚。
嗷嗚一口下去,就覺得這魚肉燉得甚好。
肉質q彈,鮮味十足,還帶了一絲嬰兒粑粑的氣味嬰兒粑粑
于敬亭的筷子停在嘴邊,看向穗子懷里的落落。
落落眨著大眼,無辜至極,穗子瞅了眼,很好,拉了。
“你這個小壞壞,你故意的”于敬亭指著閨女,落落咯咯笑,于敬亭的脖子處又傳來響亮的屁聲。
扶著的王翠花忙把孫子從兒子的脖子上抱起來,還不忘對受到雙重打擊的于敬亭尊尊教誨。
“你當年還往你爹酒壇子里尿尿呢,你爹不也讓你活到現在”
言下之意,做父親的人,要有容娃的肚量。
于敬亭翻了個白眼,他可什么都沒說,都是這些娘們腦補加戲。
這都受不了,他要哪門子孩子
有了娃之后,這些屎尿屁都成常態了,他早就習慣了。
王翠花說完后,又把于水生想起來了。
掐指算了算,于水生離開已經小半個月了。
“你爹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啊,說是最快半個月,最慢一個月,按著這日子算,能趕上你二大爺家孫子過生日不”
給閨女洗香香的穗子順口說道
“等我爹回來,咱一家都回去吃席,到時給你們做身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王翠花嘴上說不用,臉上的表情卻很受用。
穗子找到個金匠,把手里的珍珠挑著好的做條鏈子給婆婆,就等著公公回來給婆婆驚喜。
王翠花這么多年受那些人欺負,現在知道男人沒死,自然得來個閃亮登場,氣死那些罵婆婆克夫的,這口氣還是得要的。
“最毒莫過婦人心,你們這些娘們啊,整天想著攀比氣人,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有那叫啥來著”于敬亭看向穗子,他記得穗子經常說一個詞兒。
“格局”
“對,我是有格局的人。”
“所以,你打算跟咱爹兵分兩路,以楊屯為中心,人手一個彈弓,從左到右挨家打他們玻璃”穗子問。
“人家孫子過生日,咱能那么做”
“這個壞餅學好了”王翠花納悶,心說難道兒子當了官后,覺悟上來了
“大喜的日子,我打人家玻璃干嘛當然是吹個曲兒給他們聽啊,什么小寡婦上墳啥的,圖個吉利。”
穗子和王翠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覺悟是上不來的,這輩子都上不來了,最壞的就是他
王翠花抓著孫子的腳丫,朝著于敬亭的俊臉貼過去。
“,踢死你爹這個壞餅,他可太壞了,長大后你可別學他啊”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飯,穗子心里卻是隱隱不安。
距離公公說得回來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心里的石頭始終無法落地。
當初公公走時,穗子就有點預感,覺得事情不會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