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覺得她是個非常嚴謹的女人,一般情況下都能保持理智憋住不笑。
但見著于水生那傷痕累累的臉,穗子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
得到了于水生的側目,穗子馬上轉身,彎腰在地上裝模作樣地找。
“我掉了個鋼镚!快幫我找找哪兒呢。”
“找什么鋼镚,鋼镚能有咱爹這大花貓臉好看?”于敬亭是真不配合,一句話就把穗子的小聰明撕個稀巴爛。
他甚至不肯給于水生留一丁點面子。
損了吧唧地說道:“快把我相機拿過來,我得給咱爹拍兩張特寫。”
“缺不缺德?”于水生瞪了兒子一眼,伸手摸摸被媳婦撓花的臉,嘶,真疼。
左邊捂眼青,右邊臉臉上三道血道子,跟長了貓胡子似的。
頭發也被抓得亂七八糟,從于水生身上,簡直能看到近代家暴史的縮寫。
盡管看著是特別慘烈,但出現在于水生這樣的硬漢身上,喜劇效果卻是拉滿了。
尤其是,他臉上還掛著昔日霸道總裁不可一世的狂傲,與其被撓的臉,形成鮮明對比,穗子轉過身,看了一眼,又想笑。
“老頭,你干啥惹我娘生氣了?”于敬亭過去,勾著他爹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嘴臉。
“我能干啥,還不是你媳婦寫的那個玩意——穗子啊,不是爹說你,你那啥玩意寫的不錯,下次別寫了。”
穗子點點頭,強忍著不笑。
“讓你倒杯水,墨跡什么玩意!”王翠花帶著火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穗子猶豫了下,還是進屋看婆婆。
屋里飄著淡淡雪花膏的氣息,并沒有別的什么味,穗子下意識地看了眼紙簍,啥也沒有。
所以公公不僅沒有占便宜,還被撓了一臉?
王翠花看到穗子,心情瞬間轉晴,拉著穗子研究明天的菜譜,看樣子是壓倒性的優勢把于水生打趴下了。
事情的經過,沒有跟穗子想的那樣,但也不是于敬亭想的那樣。
于敬亭猜到了他爹的無恥色瞇瞇,可沒猜到他娘是彪悍的東北老娘們。
于水生聽了幾條后,的確是想撲倒媳婦,展示下他身為退休帶頭大哥的實力,但王翠花可沒讓他乖乖撲。
直接咔咔一通撓,順便扭著耳朵質問,不心虛干嘛不敢聽?以前是不是聽過很多女的說這些,都麻木了?
那是真撓,給于水生撓老實了。
穗子晚上坐床上,一邊想婆婆跟公公之間好玩的相處,一邊樂。
“笑什么呢?”于敬亭悄無聲息地湊過來,剛洗漱過的穗子身上有茉莉花香皂的清香,好聞的很。
“感慨啊,那么多文學作品里,寫了千萬種的愛情,可我們卻總是無法在里面找到一種與自己生活匹配的,這要是讓蘇哲來說啊,就是試管里分析不出愛情的主要成分。”
“我們以為自己能計劃好每一步,實際上,愛卻是唯一的變量,影響著結局。”
她和于敬亭都猜錯了公婆的反應,可卻也不能否認長輩之間存在的那股張力,就是愛情。
“嘖嘖,你這小娘們,看咱爹挨揍還看出結論來了?”于敬亭悄無聲息地把人摟住,再假惺惺地配合她說幾句人生感慨。
等穗子覺得不對勁時,她已經被他糊弄的躺平了。
“......于敬亭,你的智商是不是都點在了下面?!”
“倒也不是,我這不過是把你說的千萬種愛情,濃縮成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