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花神廟后面的井里浮起一具女尸,縣衙來人,讓附近人辨認,認出死者正是齊王府報失蹤的婢女王娥。
據仵作查驗,被害者于五日前,先被鈍物打擊至昏迷,后被水溺斃。
張保到現場認了尸,因為已報失蹤,查案一事交給縣衙,齊王府沒做過多要求。
淺草堂看上去沒受太多影響,因為她們從茶藝會開始,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門品嘗花茶和綠茶,這清新的口感,更是迎合了那些自視懷瑾握瑜、高風亮節的舉子們。
此時正值貢院放榜,平康坊里各種謝師宴、同學會此起彼伏。
淺草堂里的清茶宴與珍釀席,都得找蘇三郎走后門才預約得到。
清茶難得,花茶還是容易仿制的,此時正值春夏之交,鮮花也算易得。很多茶樓都開始仿制,只是時間倉促,烘干的花不如淺草堂的精致。
這樣一對比,大家心里都有了“淺草堂為正”的印象。。
更稀奇的是,淺草堂還有一項服務,別的茶肆酒樓萬萬比不上。
去年冬天,蘇家響應圣上號召,在城門旁設粥棚施粥送藥,趁機招徠了一批無家可歸的流民少年郎,。
他們年齡在十歲左右,都還算不上有效勞動力,很難找到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現在,他們整整齊齊的穿上了靛藍色半袖,內里襯玄色衣褲,幞頭也是靛藍色的,玄色腰帶一扎,讓他們看上去清爽朝氣。
他們的任務就是給預定花茶、奶茶、茶點的客人,免費送貨上門。走在大街上,人們也常常能看見這些,幞頭巾上繡著“淺草堂”三個字的靛藍少年。
永遠訂不到位置的淺草堂,不知不覺就成了長安城的高級會所。
那日親眼見過茶娘表演茶藝的薛思思,百思不得其解的問史墨白
“思思并不覺得她們有什么奇巧之處,淺草堂怎么就一夜之間就成了平康坊的頭牌花樓”
“大家圖的都是個新鮮勁,她們每天忙忙碌碌,賺的都是小錢,等到我們的紫筍茶團入了京,那才是要大賺一筆。”
史墨白并沒有把花茶放在眼里,按照大唐多年的飲茶習慣,他堅信,茶團才是主流。
去年養的那只“母雞金”,一共收到官宦王孫們二十萬貫,按照承諾給大家五倍收益,他就要付出本利一百二十萬貫。
為了壟斷浙江陽羨紫筍茶,確保他的高收益,史墨白聯合浙東觀察使,讓軍隊把不愿意移種到官方茶園的茶樹,付之一炬。
去年浙東大水,本就讓茶農有所損失,朝廷榷茶,是希望增加朝廷收入,卻不知這些執行榷茶的地方官員和榷茶商一道,一面壓低茶價,一面以殘忍手段,斷絕不配合茶農的生路。
陽羨紫筍茶是貢茶,品質好的茶作為貢品,次之供給兩京及地方貴人,史墨白在洛泱的步步引導下,將募集來的二十萬貫和自己的本錢,一起砸到了紫筍茶上。
第五富早早去了浙東,他也沒閑著,從去年開始,就一戶一戶的去簽收購契約,只要簽了長期協議的茶農,還可以獲得他們的散茶技術支持。
他帶著厚厚一沓契約書,到州府備案,同樣做為朝廷指定的榷茶商,他們給茶農留下了共贏的空間
榷茶價格是官府定的,那不能改,但他們把茶農組織起來,在蘇家的茶葉作坊里做二次加工,這一塊利潤留在了本地,茶農有了第二份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