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植走了幾步,看見一個親兵從外面回來,親兵向他行禮打招呼,他也隨口問到
“送小郎君出去了”
“回四少將軍,我是送一個廚下的老嫗出營,這個點她出不去。”那親兵忙答到。
元植點點頭,正要擦身而過,他忽然背上冒起冷汗,一把抓住那親兵的手臂
“你說什么什么廚下旳老嫗是剛才給將軍做夜食的人”
“是啊,那婆子姓吳,在營里做飯已有很長時間了。姨娘說,將軍晚食吃得少,夜里睡得晚容易餓,吃些肉糜墊墊。”
親兵見元植滿臉疑慮,便笑道“您放心,今天馬廄起火,二少將軍已經下令,臉生的一律不準放入軍營。”
“知道了,你去吧。”
親兵走后,元植回頭看看主營帳,姨娘她們已經進去了。剛才只聽到父親的聲音,不知里面還有誰。
“將軍將軍”主帳里有人叫起來。
“叫軍醫快叫軍醫”
元植心驚,大步跑了過去。進去一看,鄧荃口吐鮮血倒在元極懷里,小玉喊的“將軍”是他。
鄧荃跟隨父親多年,是親軍副將,今年兩家訂了兒女親,雖暫時不能成親,但這也是早晚的事。
蘇將軍高興,有次吃酒半醉,便讓大家把“副”字去掉,也喚鄧副將為“將軍”,說是兩個老親家要平起平坐。
“肉糜有毒”
蘇將軍一把打翻藍楹姨娘面前那碗肉糜,蘇知遠不愛吃姜,藍楹正在為他挑碗里的姜絲,這才比鄧荃吃得慢了一步。
元極是晚輩,父親還沒吃,他也等著沒動筷子。
桌上還有一副空碗筷,想必是為五郎準備的,但他已經走了。
蘇知遠看鄧荃眼睛已經翻白了,怒火沖天,過去掐住藍楹脖子沖她吼到“你竟敢下毒”
小玉忙跪下解釋到“將軍息怒,今日肉糜不是姨娘煮的,廚下的吳婆子煮好,我們只是從廚下端過來,將軍請明察。”
“將吳婆子拿來審問”蘇知遠松開了藍楹,她捂著脖子委屈的哭起來。
鄧荃努力將視線聚集在元極臉上,嘴張了張,嘴角只多了幾個血泡,什么也沒說出來,元極悲痛道
“女婿知道,我會好好照顧春花和她娘,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們。”
軍醫提著醫箱趕來的時候,他已經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目睹這一切的元植站在門邊瞠目結舌
這不會是史墨白下的手吧不會的,吳婆子早就在軍營里,若是史墨白要下毒,一定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不是他指使吳婆子下毒一定另有其人
元植自欺欺人的想著,腳卻慢慢朝營帳外退去。
雖然蘇家父子躲過一死,但兩軍對壘之時折損一員大將,而且死于軍營里被人投毒,這對同州軍的影響不可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