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女兒昨晚遇刺,只恨自己沒有還手之力,今來找來阿慕,讓他教女兒用袖鏢。下次再遇到危險,女兒也不至于再被人用繩索活活勒死。”
蘇知遠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想了想,玄鐵做那袖鏢,對他們來說是雞肋,可對小洛泱來說,關鍵時刻,還真有保命的作用。
魏執事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若小娘子說他鞭打阿木,他該如何應對,沒料到她只字未提打人的事,只說阿木去她院子里與袖鏢有關,將軍愛女心切,未必會懲罰阿木。
還好之前自己沒把笸籮的事講死,他見風使舵道:
“將軍,阿木是個小啞巴,相信他也沒什么壞心思,那笸籮興許是誰和他鬧著玩的。等我查出來,一定好好教訓這些亂開玩笑的家伙。”
“嗯。本將軍也是這么想。若真是阿木偷了東西,也不會傻到藏在床底下,這樣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你說說,那袋子銀錢,你又是從哪里找到的?”
聽到“銀錢”二字,進來還一臉懵的玄鐵,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桌面,果然,自己熟悉的錢袋,正豁然放在將軍手邊的桌面上,他臉上頓時變了色。
他的表情,屋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若說玄鐵不認得這錢袋,裴煊第一個不相信。
一百兩銀子,那就是一百緡錢,對于奴仆來說,這不僅是筆巨款,還犯了“賤民不得私藏金銀”的國法。
就看玄鐵如何解釋,若是將軍肯為他打圓場,那官府也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回將軍的話,我們到每間屋里搜查,這錢袋是在玄鐵的衣箱里找到的。”
這袋錢早就被魏執事發現,他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因為他確實還沒查到這袋錢的來源,若是玄鐵找個借口蒙混,他還不好反駁。
今天不得不提前抖出來,全因洛泱插手阿木的事。
“玄鐵,這錢袋是不是你的?”將軍對這個老部下沒什么拐彎抹角的。
“是、是我的。”
“你哪來這兩個銀鋌?”
玄鐵挺直腰跪著,卻不敢與將軍直視,低著頭不說話。
元楨道:“玄護衛,我九歲第一次上戰場,就是您帶的我,在戰場上,您的英勇無人能及,若是有什么不愿為人道的原因,我們也可以出去,讓您與我父親單獨講。”
這個說法合情合理,洛泱都想為大兄點個贊。沒料到玄鐵卻說:
“沒什么好說的。那兩個銀錠子是別人的,放在我這里保管。至于是誰的,我要見了主人才能說。”
蘇知遠差點沒被他氣死:這頭犟牛,看來你已經不把我當做你的主公了,今天裴煊也在,看你到了大牢里面說不說!
打定主意,他冷著臉道:
“裴煊,家奴犯了國法,本將軍也不便包庇,你叫人來,把他鎖進大牢吧。”
裴煊愣了愣,這事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哪里用鬧到官府?他瞟了眼元楓,元楓示意他“照辦”,于是他向姨父行了一禮,拿起桌上的錢袋,看了看玄鐵轉身要走。
洛泱急了,忙攔著玄鐵對道:“阿爹,家奴的案子不能咱家自己審嗎?為什么只問了一句就要送官府?您知不知道,魏執事與玄護衛......”
“洛泱!這里是你管事的地方嗎?你不是什么都忘了?是誰挑唆你來說這些?”
元橋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嘻嘻笑道:“阿爹,是我說的,我沒挑唆小妹做什么,閑聊的時候瞎講的。”
阿慕不知他們在說什么,他在一邊拉拉玄鐵衣袖,著急的打著手勢:
義父,到底是什么原因?難道連將軍也不能說嗎?您說出來,將軍一定會幫您的!
玄鐵對他淡淡一笑,什么也沒說,站起來走到裴煊身后。
裴煊聽見洛泱的話就停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屋里沒人再說話,他才帶著玄鐵出了門。
忽然,他看到姨母正靜靜站在門外,趕緊拱手行禮。
姨母笑笑,揮揮手讓他們從面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