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康寧一咬牙,答應了,但要問清楚。
夏螢輕笑道:“生點小病而已,小事。”
康寧理解他的意思了,小病不斷,大病沒有,其實還挺不容易。以反復生病來折磨御史大夫的心性,沒想到夏螢是個這么狠毒的小人。
“世子爺文韜武略,何不正面與之較量?”他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夏螢親自走到康寧面前,把玉塊交到他手里,“若是像康大夫那么耿直的好漢,來十個我也絲毫不懼,可我自問不是偽君子的對手。”
康寧飛快把玉塊藏進衣襟里,沒好氣地罵道:“呸,你這是變著法子損我!”
“不,我很欣賞你。”夏螢低笑,回到那張小杌子上坐下。
顏清這回留意到小杌子幾乎看不出變化,仿佛根本沒人坐在上頭一般,好深厚的內力。
他才二十一歲,武功絕對在大師兄之上。
“清兒,看什么呢?你對我身上哪樣物件感興趣,只要你說出來,我馬上取下送你,但我的心除外。”夏螢睨著顏清,言語有幾分輕挑,可目光依舊冷寒。
“沒有。”顏清不得不忍氣吞聲,一來她只有十日時間破案,二來她聞到自己雙腳皮肉磨損流膿和血水的味道了,三來詩兒目前情況不明,大概康大夫怕她誤事制住她了。還好月桂杵那兒跟木頭一樣,沒引起夏螢的注意。
“我說有就有。”夏螢又在荷包里取出一物,又輕又緩地將其打開給顏清看:“一萬兩銀子,借你用三個月吧,利錢是……會吹曲子嗎?”
他突然改口,記憶深處浮現手持紫尺八的倩影。
“不會,也不想學。”顏清拒絕和他有所牽扯,“而且我不缺銀子。”
“嗯?”夏螢故作驚奇地說:“在你被捕入獄時,給了訂金的鋪子已經轉賣他人,成交價是四千兩紋銀,你還不知情嗎?”
顏清內心非常驚訝,可這又在意料之中,試問對方都能狠毒到想將她一擊斃命而使用了連環計,計謀落空后將她趕進死胡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她沒有表現哪怕一絲惱怒,連驚訝的表情都不給夏螢,籠罩在玉容上的寒霜漸漸融化,微微笑道:“有何關系,可以再找一間合適。”
夏螢目光閃了閃,剛才還輕松的語氣變得稍嫌冰涼,“今日開始沒人敢把鋪子租或賣給你,可有我這張萬兩銀票那又不一樣了。”
顏清忽然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大步走到他跟前,“我將來或許會依附某個人,但這絕對不會是你!”
夏螢忽然伸出長臂環住她肩膀往就近的廂房拖去。
月桂驚呼一聲快步沖過來,“主子!”康寧將她攔下,“夏世子,她身子骨非常虛,稍有不慎明年今日就是她的忌日了。”
“呯”的一聲,門被關上。
顏清背部抵在堅硬但溫暖的墻上,眼前是冷冽磣人的夏螢,現今的他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兇狠又危險。
“想一呼百應嗎?想手握天下大權嗎?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夏螢問她,語氣平靜得如同閑談家常,但他低醇的充滿蠱惑力的嗓音,很容易將人卷入他特指的景象當中。
顏清耳邊仿佛有人山呼,有人跪拜,有人懾服……
“入宮為妃?替你鏟除皇后及其它妃嬪?生下你兒子冒充皇帝的兒子登鼎九五之尊?”顏清控制不住內心的諷刺,笑得比百花還要燦爛。
夏螢眼皮幾不可察地跳了跳,在一剎那間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飛撲而來,稍縱即逝,想再捕捉卻又如曇花一現無處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