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病人,伸手號脈的同時小聲道:“你表里不一啊,有何貴干?”
那人連忙低聲道:“連溪寺有難,請顏大小姐速援助。”
康寧心頭一跳,驚訝地看著他,“是誰派你來的?”這人來通風報信,幸好他沒趕人。
那人道:“我主子一片善心,其它無可奉告。”
因后廚本來就燒著水,趙嬤嬤很快端著一盆開水回來,放到康寧右邊。
康寧為了掩人耳目,正兒八經給病人排查病癥,他先是用開水浸泡毛巾,擰干敷在病人手腕處,十息后拿開毛病號脈。
“你這是怒急攻火引起的心漏病,本身正氣不足,氣、血虧虛,我給你開個方子,得修心養性才是,別掏空了身體。”
那人一聽,翻了個大白眼,他才一妻一妾,房事也不頻繁,看他給說的!
“死不了吧?”
康寧正兒八經開方,又取了一顆保心丹給他,“先服此藥,回去后好好休養,保持心平氣和很快會好轉。”
那人也不怕藥有問題,連忙咽下,給了十兩銀子作診金,收好藥方離去。
康寧把銀子給趙嬤嬤,“你記得要把帳記好。”
趙嬤嬤只是買菜時會摳下幾個銅板,其它方面不敢動手腳,接過銀子后笑道:“康大夫放心,奴家省得,絕不敢胡來。”
因連溪寺與顏清有淵緣,康寧不敢耽擱,立刻去找她。
恰好顏清做夢驚醒,出了一身汗,剛喚月桂打水沐浴便聽到康寧來了。
“兄長,是不是有急事?”如果不是特別緊急,她想洗漱再說。
“對,你不用出來,聽我說就好。”康寧神色凝重,搬了椅子坐在明間的簾子旁。
顏清呼了口濁氣,“好,我聽著。”
會有什么急事呢?她感覺自己很虛弱,希望接下來的事順利些。
康寧把剛才病號帶來的消息告知顏清,“清妹,你估計會是什么事?”
顏清一聽,氣得差點沒控制住情緒,連溪寺遠無仇近無怨,唯近來與她有淵緣,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挑這時候生事,準與她有關。
很大可能是安康郡主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見殺手也折了便遷怒連溪寺。
“寺里都是姑子,亦無甚錢財和值錢之物,唯一稱得上“事”的只能是貞節了。”顏清越想越氣,冷笑道:“義兄,我這還有幾千兩銀子,這回必須要請多些人幫忙,一定要捉到活口帶回來。”
她記得永渺長老收受的賄物在詩兒那兒保管著,到時問明元兇,若真是安康郡主所為,她要親自走一趟董尚書府,一并把賄物帶上。
康寧聽完顏清的分析后,也是氣得咬牙切齒,欺負弱質女流真的下流可恥。
“你放心吧,這回必定辦妥。用夏世子的銀子得了,我會把他的事情辦妥,你不必擔心。”
一萬五千兩,足夠開支,等用完再取他的老本來。
顏清面對權門貴子,特別是像夏螢這種人物時,明顯力不從心,可對付那些宵小蝦毛,有的是辦法。
她洗了把臉,思路變得非常清晰,“兄長,他們一定會在夜里行動,現在夜晚還會有白虎衛巡防,所以他們必然會抄山路走。連溪寺盡是女流之輩,最多只懂些花拳秀腿,他們不會設防,因此會從正面上門,而不會花更多的時間繞到后山。”
“你現在去收買人手先行出發,在正門兩邊的山路部署,讓他們有去無回。”
康寧佩服地說:“清妹果然聰慧,我馬上去辦,你吃些東西再睡,等我好消息。”
顏清安靜地聽著康寧大步遠去的步伐,心里推算是誰在給她遞消息。
首先排除夏螢,依他那人的性子,不會那么麻煩找人偽裝病號,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