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打開了正房的門走了出來。
他背著光,一時看不清面貌,只道身量高挑勁瘦,右手指夾著一柄透骨釘,銳利的眼神盯著痛呼的惡賊。
“大膽狂徒,京城豈是不法之地。”他的聲音清朗悅耳,充滿浩然正氣。
惡賊右腰受了重傷,透骨釘整根沒入他的腰部,壓迫著他的脊椎,彎著腰直不起身來。
“只有本事搞偷襲?”惡賊轉身盯著來人,“怎么不看完霸王戲玉再出手啊?橫豎你的目的只是抓我而已。”
他又馬上對顏清說道:“娘子,看來你魅力不足吧,這位兄弟居然沒等到你我二人鴛鴦戲水再出來。還是……”他狐疑地瞅向少年:“還是你想取而代之和我娘子快活?”
惡賊突然用內力震出透骨釘,繼而撲向顏清,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顏清卻是早有準備,在他眼神有異動的瞬間扶著亭子圍欄翻滾到后頭,惡賊撲了個空。
少年再次打出一支透骨釘,正中惡賊的頸椎,這下他徹底失去反抗力,摔倒在地不斷痙攣。
顏清小心翼翼探看,知惡賊已然無法作惡,才站起身來,細看那少年,竟是趙禾!
他方才從屋里出來,難道早已潛伏在內?
“趙捕頭神勇,立功了呀。”顏清看著趙禾,一身粗衫不掩他神秀豐茂,鋒芒內斂的目光似有運籌帷幄之意,不由得露出一抹諷笑。
趙禾意會她嘲諷何事,誠懇地說:“姑娘誤會了,你的鋪子有后門,在下收到線報恰好從后門趕來。”
聽上去很可信,顏清思及自己以后還在京城生活,他又是巡防捕頭,抬頭不見低頭見……主要是他若袖手旁觀等到惡賊得逞再出手,她會失貞。再說惡賊窮兇極惡,在沒有把握拿下之前,他沒有責任為自己拼命而錯失捉拿嫌犯的良機。
“謝謝。”顏清很好地控制情緒,體面地微笑致謝。
趙禾雙眼充滿銳意,一身粗衫不掩豐神俊朗之姿,拱手致意,“在下職責所在,顏大小姐何須言謝。在下先押他回府衙。顏大小姐保重。”
顏清福身道:“趙捕頭慢行。”
趙禾揪著惡賊后領從正門拖出去。
惡賊痛苦的呻聲沒有帶來快意,只有厭惡。
顏清沒有得到哪怕一句安慰,更覺人心冷漠,可又她覺得自己這個的想法不對,他好像救了她三次?
三次了。
她竟然背后怨恨別人出手太慢?
真是可笑。
弱者憑何質疑強者的決斷?
她沒資格。
今日的事并非偶然,或許是幾方勢力角逐的結果。
只是細節與她無關,毋需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