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唐皇回城,眾人讓道!”
執金吾在前面開路,而后面著急忙慌的車隊中,時不時還有慘呼和女子的擔心問候聲傳出。
馬球比賽場地,在東門的延興門五里處,
大部隊急速回城,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可是長長的車隊,卻在延興門外,突然停了下來,無法再繼續行進。
“怎么回事,為何還不進城?”
“回稟太子殿下,山東大儒攜百名士子靜坐城門,始終不肯讓路,魏相正在與其交涉!”
這...,
山東大儒,那不是辛月的爺爺嗎?
李承乾這一下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后面不僅有秦懷玉重傷急需回城醫治,父皇母后,文武百官的車駕,都是大排長龍,
盧老先生,這一下不是要得罪了所有人嗎!
“混賬,竟敢將朕的車駕阻攔于此,承乾,那就讓我親自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坐在車內的唐皇,顯然是也聽到了傳令兵的匯報,
一把掀開車簾,就是滿臉的怒氣難平!
...
“夫子,快點讓開城門吧,”
“魏相,魏相,切莫沖動啊!”
城門口,此時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除了數十名儒衫士子,很多人已經體力不支,被迫提前離場了,
而群群圍繞的士兵,手按腰刀,卻也不敢上前,
畢竟儒生帶頭之人,乃是聞名于天下的儒學大家盧壽!
城內士兵,站滿了大街道路兩旁,那些交頭接耳的百姓,也是不嫌事大看著熱鬧,
今天這番,又是文臣,又是武將,還有大儒和唐皇的大戲,
他們平時可是沒有機會看到的。
“爺爺,快點起來吧,不然魏相真要自刎于此,您于心何忍啊?”
“不要攔著我...!”
魏征眼見城外動靜,自己又勸不動盧老,
只好拿著一把腰刀,決定一死以謝夫子教導之恩,
或許只有這樣,盧老就不用以身試法,去挑戰陛下的天威了!
而兩邊相勸,又一直盡力阻攔魏征自刎的老人,
正是閑散朝堂之上的侯君集。
嘩,
嗒嗒,嗒嗒,
“切莫沖...,”
“玄成!”
一聲暴喝,城門外走進的一行人,瞬間熄滅了門口兩個要死要活之人的爭奪,
額...,
“參見陛下!”
“你在干什么?”
“陛下,臣未能執行皇命,臣只能以死謝罪!”
哦,好一個文臣傲骨,好一個以死謝罪,
“住口,你是朕的良臣,朕沒要你死,你便不能死!”
“魏相,聽勸吧,”
唉,
侯君集搶下了腰刀,
而魏征也是抱掌,放棄了尋思明志的念頭,
“臣遵旨!”
“哼,好一個君圣臣賢,他既然是良臣,為何不在朝堂之上效力,而是在此看守城門?”
這邊的魏征恢復了冷靜,
可是跪坐在地的盧壽,卻是打破了這君臣和睦的景象,
“大膽,圣上駕到,你還不行跪拜大禮!”
“哎,無舌。盧老,你眼里既然沒有朕這個君,那么朕也沒有必要把你當做是一個臣。一介庶民,藐視皇權,還大膽在此置喙朝政之事,難道這就是你平日里,所宣揚的禮法綱常嗎?”
額...,這?
“陛下,盧老只是一時糊涂而已啊。”
唐皇發了火,明顯是動了殺心,
而魏征又豈能,眼睜睜看著老師,再繼續一條路走到黑呢?
“魏相,盧老,城外有傷員,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還望把道路疏通!”
李承乾眼見僵持不下,只好上前打斷了他們,
“啊,盧老,你聽見了嗎,現在不是你任性耍脾氣的時候!”
人越老,脾氣就越古怪,
盧老此時,就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可是對于盧老而言,信念和堅守的道義,個人的生死如何能與之相提并論!
“魏征!今天我們可是為你來伸冤,陛下一日不認錯,老朽一日不起!”
好一個‘一日不認錯,就一日不起’,
盧壽這明顯是存心給自己找罪受啊,而且魏征自己都沒有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