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第二天一早,駙馬府的康寧郡主,就急匆匆帶著盼夏往皇宮而去,
顯然,她應該是答應了陸遠之的請求,為其打探蘇敬安出事的緣由!
至于她一個大清的堂堂郡主,為什么要去幫一個平頭漢人百姓的忙?
可能是覺得陸遠之這個人,確實有幾分才干,
值得拉攏一番?
也有可能是因為蘇敬安背后的靠山,乃是內務府造辦處的高公公,
如果蘇敬安倒了,高公公必然受到牽連。
而她們駙馬府,能維持偌大的宗親富足生活,也是因為康寧她的親爹,在造辦處有著一份差事,
事情輕松,進項卻不少!
高公公倒了,張進山必然取而代之,
那么她們駙馬府的好差事,只怕也是做到了頭!
一代新人換舊人,誰也不可能甘愿為別人做嫁衣,張進山必定換上自己的人!
...
“老爺,三裁堂出事了?”
羅文這段時間都沒有去過蘇家,也沒有去主動探望過蘇敬安夫婦,
一是因為他在忙著星火坊開業是事,還有院子里的布置。
二是因為李福來幫他帶去了問候,還送了禮盒樣品,
再說了,前幾天蘇夫人和蘇佩瑤來過了,
羅文也就當是見過不久,準備晚兩天再登門拜訪!
“出事了?有什么細節嗎?”
蘇家出事,雖然值得羅文上心,但也不至于到驚慌的程度,
再說了,一個裁縫鋪,又能出多大的意外呢?
“哦,老爺之前不是讓我去定制了一批衣服嗎,因為量大,所以分批才能完工,結果一大早我帶人去取,聽他們柜上的伙計提起,我才知道蘇老板,昨天進宮就再也沒有回來,蘇家上下都翻天了,一片愁云慘談,好不叫人同情!”
蘇敬安,進宮一夜未歸?
“哦,這個我倒是聽蘇夫人提起過,三裁堂的蘇老板在給皇太后趕制吉服,只是,進宮獻吉服,難道還有什么危險不成?”
哎,
等等,
羅文現代人的慣性思維,覺得裁縫沒有做好衣服,說不定在皇宮改工呢?
但是又轉念一想,封建社會,規矩和制度都和現代不同,
更不要說滅絕人性,就單單因為頭發和服飾的問題,下令屠城的大清皇族,
難保不會因為吉服違反了‘祖制’和‘規矩’,引得皇太后的震怒!
“哎喲,老爺,您久居海外,有所不知,大清可不是前明,滿人也不把漢人當人看,那可是說殺就殺,午時三刻都不會等的...!”
“額,知道了,家里你照看著,有什么事都等我回來再說,我出去一趟!”
羅文擺了擺手,表示李管家不用再繼續對比下去了,他已經自己想明白了,
交待了兩句,起身收拾好了書桌上的圖紙和記事本,
羅文抬步走出了房門,直接往三裁堂而去!
...
撲通~
一男一女,此時跪倒在蘇家后院,一臉的后悔不迭,
“師娘,您打我吧,是我擅作主張害了師父!”
“你...,現如今打你還有用嗎!”
呼呼,
大理石屏風,阻擋了院門外的路人視線,但是阻隔不了蘇夫人怒其不爭的叱責!
而走到門口的羅文,也是忽然收住了腳步,
看來,蘇家這個時候,似乎弄明白了出事的根源所在,
只是,他現在卻有些不適合走進去了,畢竟地上還跪著人呢,他這不是給自己找尷尬嘛!
“娘,還有我,那個云肩是我繡的,咱們這就進宮告訴太后,跟爹沒有關系!”
呼,
“說得輕巧,你們做的和你爹做的,有什么兩樣?”
“唉,自從他伺候太皇太后那天起,我這心就一直懸著,別人說他是御用裁作何等的風光,可伴君如伴虎,你爹他這些年謹小慎微,怕的就是今天...,可你們!”
簌簌~
說著說著,蘇夫人卻流起了眼淚,
看來,這些年的表面風光,背后她也是受到了莫大的心理壓力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