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不是滕某有意想要瞞你,實在是有太多難言之隱,我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習武之人,路見不平,看不得惡奴欺負一對普通的夫婦,上前出手教訓了他們一頓罷了,誰知...!”
滕梓荊和范閑相處也有月余,自然知道他是一個脾氣秉性超脫之人,嫌棄凡塵俗世的麻煩,對于萬事萬物都看得很輕,唯有認可某個人,才會真誠相待,
而滕梓荊雖然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往,還有那些諸多牽扯,干擾到自己和范閑之間的友好關系,他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可是現在范閑主動問及,還有桌上的海捕文書,他卻不得不追憶起往事,
滕梓荊深知范閑不喜歡麻煩,但是這個范兄更不喜歡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一些彎彎繞繞的廢話!
“我只是打了幾個惡奴,可是...,他們背后的主子乃是當朝禮部尚書郭攸之之子郭保坤,他們乃高高在上的權貴,而我不過是一介莽夫..,呵,是我不知深淺,自以為朗朗乾坤,當有國家律法人間正義尚存,結果就是我太天真了,我被判了個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下令滿門抄斬...!”
哦,
沒想到這位滕梓荊,其身后還有著這樣坎坷的經歷?
羅文沒有多說什么,看著滿臉憤恨,眼淚止不住落下的滕梓荊,默默給他倒滿了面前的杯中之酒,
“結果呢,你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還進了鑒查院?”
“是啊,我是活得好好的,可是我恨,恨那些官官相護的貪官,更恨我自己的單純,如果我不是有著一身武藝,對某些人有著利用價值,豈不是墳頭的草都長得枝繁葉茂了...!鑒查院在死牢將我收編,并且封存了我的所有案卷,原本我以為此次儋州一行,只是再正常不過的公務,結果,再一次成為了那些大人物隨手操控的棋子,呵...!”
呼,咕嚕,
啪,
一把抹掉自己臉頰上的眼淚,飲盡杯中酒,滕梓荊不想在這個比自己還年少的朋友面前,丟了最后的做人尊嚴,
“范兄,我今日回了家中一趟,妻兒乃是我最后的親人,可是,他們卻不見了。你身上有著鑒查院的提司腰牌,那里定然有我家人安置的記錄,滕某別無所求,只希望能獲知妻兒如今可還安好,今后我也必將愿為范兄驅使,欠你一命,也用我的后半生來償還好了!”
撲通,
跪倒在地的滕梓荊,高高舉起自己的貼身匕首,以示效忠,
而在他埋下的臉上,卻有幾分異色,或者說不安和尷尬,
范閑在儋州之時,本可以當場將他擊殺,結果卻放了他,而且還經過一路來的相處,兩人成為了朋友,人生何其怪哉?
他沒有給范閑帶來任何有用情報的情況下,又再次因為自己的家事,前來尋求幫助,
這有違朋友之間的道義,也不符合滕梓荊自己做人的原則!
“起來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大度,特別是對于自己人,滕兄既然是我的朋友,這個忙我會幫你的。不過你的妻兒已經離家多日,有可能是鑒查院替你安置了,但是,也有可能...發生不幸,額,你自己要有這樣的心里準備才好!”
額...?
他答應了,果然,范兄...不,主公確實是一個有情有義大度之人!
“范兄,這一點只敢放心,我敢肯定,如果幕后之人起了殺心,家中不會是那么整潔,定然是翻箱倒柜一片狼藉,這就說明我的妻子是跟著別人離開的,而不是被人殺害,我家偏僻,周圍數百米都是荒地,并不用如此麻煩!”
“哦,那我明日動身前往鑒查院一趟,找找和你相關的案卷好了。對了,我父親既然知道你在假死脫身,其余人也未必瞞得了多久,你獨自在外行動難免打草驚蛇,白白送掉了性命,留在我身邊當個護衛,權當是隱藏身份吧!”
羅文這才剛到京都,又是有人半路準備用女子阻攔,為了污他的民聲?
又有神秘的慶帝暗中相助,設下了莫名其妙的考驗?
在所謂的慶廟,還遇到了一個溫婉可愛的清純少女,
這范府的二姨娘,范思轍才解決了一半,范若若匿名發書還不知道波及多廣?
好嘛,現在又來了一個身世凄慘的滕梓荊,
如果不是系統安排的‘范閑’身份,羅文何至于這么‘多災多難’,大量的時間只怕都要花費在這些見招拆招的雜事之中,
唉..,普通人的世界,何其艱難也?
也不知道原劇當中,那個范閑,有沒有和自己一樣,開了其他的逆天‘外掛’,
不然僅憑五竹,還有所謂的‘無名內功’,一個范家私生子的身份,如何攪動這慶國風云,
又如何去面對意圖不明的‘大高手’慶帝,面對這些困難重重的考驗?
...
翌日,
嗒嗒,嗒嗒,
繁華的大街上,一抹紅裙的英氣女子,正縱馬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