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緋絕違背了他的命令,偷偷回來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楚九笙則是除了在程昱口中聽到她的一些消息之外,也好久都沒有再去見過她了。
現在,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害怕看到緋絕為了任務,跟楚卓誠一點一點靠近......
他會舍不得。
他會發瘋。
會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也只有等到她從自己身邊離開,才楚九笙發現,原來他對這個,他親自培養出來的棋子占有欲那么強。
這幾日聽緋絕與楚卓誠的事情聽的太多了,楚九笙心中隱隱的躁意。
又或者是他在這別苑幾日未出門了,他今天格外的待不住。
于是,程昱推著他,又去了那艘游輪上。
白日里,這里幾乎沒什么人。
他就靜靜的待在甲板上吹吹海風。
偶然間,又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緋絕的時候。
那天夜很黑,十三歲的小丫頭從里面逃了出來,繞到了這艘游輪的后面,想要從那里跳下去。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除了他和程昱之外,并沒有什么人發現的。
是他讓程昱通知掌柜的,他們迅速的就把十三歲緋絕抓了起來。
那個小姑娘經過他時,還深深的望了他幾眼。
黑暗里的船上,絲絲縷縷的海風,咸咸的。
那個小姑娘的眸很亮,很干凈,直勾勾的望著他,不摻雜任何雜質。
小丫頭似乎不知道,她是被楚九笙給舉報的。
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希望。
到現在,楚九笙都不明白,他明明是那個陰鷙黑暗的一個人,為什么那個時候的緋絕,看著他,宛如看著神明。
于是,他動了惻隱之心。
本該把那小姑娘丟入深淵,被萬人踐踏,讓她生不如死的。
他卻親自拉了她一把。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養了她七年,把自己所有防身的本領都教給了她。
現在,他越來越想不明白,自己做這一切的意義究竟何在。
楚九笙想那些過往的入神,身邊的人何時換了,他都沒有留意到。
只是遠遠的望著平瀾無波的海面,呼吸間夾雜著咸咸的海風。
身側的人站了有一會兒了,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就在他身邊蹲下,像往常那樣,他輕輕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她。
她輕喊:“九爺。”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
成功的讓楚九笙成蹙起了眉。
他回頭看向緋絕,眼底多了幾分涼薄,“你為何屢屢犯戒?真當我不敢懲罰你?”
他說話聲音不大,字字句句都很緩。
卻帶著殺伐,不容拒絕。
其實,楚九笙雖說要浣喻教她,可她作為楚老板,所有的溫婉都是在楚九笙身上學到的。
鐘敏是個實打實的江南女子,溫溫柔柔,說話吳儂軟語。
她養大的楚九笙,自然也是清秀,溫潤,芝蘭玉樹。
緋絕就悄悄的觀察他,學習他說話,學習他動作,所有他身上的特質,緋絕都能學到九成。
像今日,他雖然動了怒,可他的話他的聲音,聽進耳朵里,還是讓人心生漣漪。
她不怕,笑著反駁他:“九爺這話可就沒道理了,明明是九爺擾了我的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