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緋絕招招手，溫聲道：“過來。”
緋絕猶豫。
但也只是片刻，她還是聽話的過去，乖乖的在楚九笙面前蹲下。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眸。
可是那只修長的手，撫上她的下巴，力度不算很重，但是迫使著她與自己對視。
也許是這會兒離得近了，即便是光線昏暗，緋絕還是能看到他那雙鳳眸中，有些許的悲涼。
緋絕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實在是不敢猜測楚九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只能淺淺的呼吸著，等待楚九笙的發落。
可是等來的，是楚九笙撫了撫她的唇，隨后兩只手扶著她的腦袋，慢慢垂首，與她額頭相抵。
都已經沉寂真么久，緋絕有些沉不住氣，動了動唇，“九爺.......”
他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對緋絕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阿絕啊！”
他的聲音很淡，很快的就消散在昏暗中。
許是他的音色特殊，每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緋絕總能聽到深情。
可深情二字，可真的與楚九笙沾不上任何關系。
緋絕沒說話，便聽楚九笙又道：“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那一瞬間，緋絕腦中嗡了一下。
“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呢？我真的......舍不得殺了你啊！”
他的聲音還在繼續，緋絕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好久好久，緋絕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聲音。
她說，“沒有背叛九爺，永遠不會。”
“可是你要嫁給他。”
楚九笙拉開了一點他和緋絕的距離，看到她淚流滿面。
心臟疼得厲害，他忍著，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抑制的顫抖，“阿絕，你要嫁給他，就是背叛，就是對我的背叛。”
“阿絕，你嫁給誰都好，只要不是他。”
緋絕搖著頭，“我沒有，九爺，我沒有想要嫁給他，我誰都不想嫁，九爺，我只是......只是想要看你在乎我。”
楚九笙從來都沒有見過緋絕哭成這副模樣。
他也好心疼。
低頭吻去她，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眼淚。
唯獨沒有吻她的唇。
阿絕，等這一切塵埃落定，我放你離開。
.
楚九笙本是來找她算賬的，可是最后變成了安慰。
可是他還是沒有留下。
他足夠的理智，理智到緋絕都那么主動了，楚九笙還是不愿意。
最后，他哄著緋絕睡著了，他才離開。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哄她睡覺吧。
當初把緋絕帶回來時，她剛失去了顧衡，又見到這個社會上最丑陋的一面，她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所以，她雖然害怕楚九笙，但是還是喜歡在夜里抱著枕頭來找他。
楚九笙，是將她從深淵里拉出來的那個人啊。
緋絕總是無條件的依賴相信他的。
那個時候，楚九笙的床，總能分她一半。
夜里做了噩夢哭醒，都是楚九笙哄她睡著的。
楚九笙對緋絕，也總是有十足的耐心。
可是終歸是曇花一現，沒想到這么快，他們還是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楚九笙和顧緋絕，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