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今晚知道的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承受能力范圍之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更是手腳冰涼,不敢點開。
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指尖一直發抖,像是做了重大決定似的終于按下。
「TO我最親愛的妹妹:
展信安。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姐姐可能已經過世很久了,去了很多年之前爸媽去的地方,終于可以陪陪他們了。但是喔如果可以,其實姐姐更想和你多待待,像其他姐妹一樣,一起穿好看的裙子,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旅游見識更大的世界……很遺憾,姐姐沒能和你一起完成這些美好的事情,而且也沒有機會了,請原諒姐姐的提前離開。
原本以為我們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遇,沒想到這一別,姐姐只能以寫信的方式告訴你。還記得當時我在當時紅極一時的時候去找你嗎,我哭著跪你求你希望你答應替換的身份,姐姐知道你當時很為難,但是現在,希望知道真相的你可以原諒姐姐當時的做法。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把一切重擔交給你,也很自私,但是姐姐真的沒辦法了。
裴家從白手起家富起來那一刻就已經不安全了,爸媽已經去世了,我不能拿著你和哥哥的生命做賭注。姐姐知道自己很懦弱,但是姐姐沒有辦法。因為一時糊涂,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你知道嗎?du品真的很痛苦,我在中后期瘋狂的掉發,嘔吐,食欲不振,整個人暴瘦了幾十斤。那樣的日子,姐姐現在終于可以擺脫了。告訴你這個的原因,并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是想說販賣這東西的就幫人,真的太該死了。
所以姐姐希望你在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把證據轉交給警察。切記,前提一定是自己和哥哥安全。還有,娛樂圈水深火熱,也辛苦你,可能因為姐姐以前的原因,讓你頂著這個身份很受苦。案子了結后,可以宣布退出娛樂圈,從此做你想做的事情。遠離這些紛爭,姐姐希望你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林氏作惡多端,不會有好報應的。之前你和祝家那位領證,必要時可以讓他幫忙。你知道嗎,姐姐沒告訴的是,當時姐姐去和他相親的時候,祝修允就已經知道我不是你了。你后來和他能領證,姐姐還開心了好久,祝修允不是個壞人。但我也沒有想到輕躁癥給讓你的情感障礙這么嚴重,我希望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可以帶你走出來。
對了,我筆下還有一部分的資產已經托張律師,到時候轉交給哥哥,你記得幫我給他說這些,也算這些年來我對我們兄妹的補償。他是警察,我深知自己不能拖累他,記得也給他說,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們兄妹的感情,但是我實在撐不住了。
我早已成了一切腐朽糜爛的晦暗物質,是一片荒敗的沼澤地,我是廢墟,是一片黑色,是人性之惡,我玩得比你們都臟。天堂有我陪爸媽就行了,你和哥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永遠愛你們的小楚。
寫于20xx年,冬。
寫信的這年冬天,是姐姐去世的前一個月,那時的她已經瀕臨死亡,掉發,咳血,直到整個人骨瘦如柴像干尸一樣。
她走的很痛苦,但又很安詳,證據全部掌握,只差她沒能親手送這些惡人進去。
裴楚看完后已經哭到泣不成聲,趴在桌前直不起要來腰來。
門外的人已經在那兒站了許久,任憑夜晚的涼風吹著,抬起準備敲門的手又垂在了身側。
就一直靜靜發等著。
祝修允透過窗戶看她,女孩的臉埋在臂彎里,趴在那兒肩膀一抖一抖的。終于裴楚壓抑的太難受,奪門而出。
出去后,她看到不遠處坐在木椅上的男人,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再終于確定那個人是祝修允后,裴楚覺得自己破防了。
祝修允自然也看到了她,他起身從衣服口袋拿出一疊干凈的紙巾,遞到她面前:“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