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羨抬頭的瞬間,那具被落川劍刺中的身體失去平衡,單膝跪地。
落川劍是直接從那具身體穿過再回到林羨手中的,劍柄上的血液讓林羨蹙眉,她面無表情念了避塵訣,隨后才重新握上了落川劍。
對面如今不知是白術還是金從崖的男人抬眼看著林羨,那雙眼睛紅得駭人,胸口上的豁口還在源源不斷往下淌血。
但白術這具身體沒那么容易毀,林羨還想著再來一次,頃刻之間,金從崖又重新掌控了這具身體。
他手中那把金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轉眼間就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片。
劍雨襲來,林羨無處可躲,只能用落川劍為自己設下結界,然而金從崖揮來的劍雨卻直直沖破了林羨的結界,林羨一愣,迅速側身,即便如此,依舊有兩把劍分別刺入了她的左肩和右腿。
劍雨消失,而白術與金從崖也消失在她面前。
下一刻,林羨被人接在懷里。
“師尊!”
林羨捂著左肩的傷口看過去,發現裴漓之眼瞼處紅得嚇人,他嘴唇動了動,想說句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不出口。
刺入林羨身體內的金劍不過是劍氣的化身,即便如此也讓她覺得夠嗆,普通的劍氣根本不可能傷到林羨,而劍氣入體,對修士本身是個大忌。
裴漓之運轉了身體內的靈力來給她療傷,方才空中正疾速趕來的裴漓之被林羨受傷那一幕畫面刺激到,差點心神不穩。
林羨扯了一下嘴角,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安慰道:“裴漓之,不用哭喪著這么一張臉,我還沒死呢。”
正低頭為她處理腿上傷口的裴漓之猛然抬起頭來,低聲道:“師尊,您答應過弟子要好好保護自己的。”
林羨本來還想再說句什么,但對上那雙眼睛,忽然又被哽住。
她自然是記得。
只是當時也沒當回事,修士出門歷練,受傷早就是家常便飯,她原本想著,就算受傷了,傷好了再回去也是一樣。
誰又知道,來的人會是裴漓之呢?
“怎么是你過來?”林羨轉移話題,“你大師伯呢?”
“師尊只想見大師伯,不想見弟子嗎?”
林羨:“……”
話中帶著一股黏黏糊糊的醋勁,可惜林羨此時無心哄他。
她伸手拍了拍裴漓之腦袋:“問你話就說,其他事我們稍微再談。”
裴漓之聞言垂眸:“師尊下山幾日,我猜您有事會傳訊給大師伯,于是去禪修閣守了幾日。”
恰逢林羨今日給渡伶傳訊,裴漓之便主動請纓來了。
他是宗門內為數不多的大乘境,又是林羨的親傳弟子,他主動請纓,渡伶思索之下,便派了他來。
其實派來的弟子并不少,只不過裴漓之一馬當先,率先來到了此處。
他眼中也只能看見林羨一個人。
半晌,處理完傷口后的林羨站了起來,她的愈合能力足夠快,只要好好調息,方才金從崖造成的傷口一日之內便能夠痊愈。
地上躺著且昏迷不醒的秦憶是之后夕遙宗其他弟子趕到時才被喚醒,她緩和了許久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白術出現了,從她身上吸取了力量,隨后林羨折返回來救了她,之后沒多久,她又被一陣陌生的靈力波動所震暈。
秦憶看起來很是虛弱,顯然白術從她身上汲取的不僅僅是靈力那么簡單,很有可能是連同她的其他力量也吸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