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臉上揚起的笑意瞬間落下,優雅可親的民國大小姐一瞬間變得向瘋婦一般,頓時,桌子上的一切東西都被乒乒乓乓的摔在了地上。
水晶托盤應聲而碎,青色的果肉滾了一地。
猛然看見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被無情的扔在了地上,她自嘲的笑出了聲,停下了手。
看著坐在沙發上被自己弄的一臉狼狽的兒子,她一臉悲傷的說道:“兒子,母親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母親好不好,你再幫幫母親好不好。”
聲音越來越輕柔,她拿出腰間別著的青色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拭男孩臉上紫色的汁液。
一邊自說自語道:“母親只是太生氣了,你怎么可以不讓我碰你呢,你過來,讓媽媽在看看你。”
溫柔的語氣響起,她拉著顧飛鳴的手就蹲在了地上,白皙的指尖往地上的碎片沖去,顧飛鳴面色冰冷,像是已經習慣了這一幕,感受不到玻璃嵌進皮肉的痛感,竟沒有一絲拒絕。
“啊,飛鳴,你受傷了,快,給你父親打電話。”
這一幕在冰冷的大廳里顯得怪異極了,孩子受傷,當母親的不是第一時間包扎,而是一臉歡喜的對著聽筒里的男人說。
“正杰,飛鳴剛才給你準備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自己,你晚上回來看看他嗎?
......
“你工作忙啊,沒事的,那你先忙吧,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她掛了電話,面上的笑意消失殆盡,冰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顧飛鳴,那根本不像是一個看自己孩子的目光,眼里中透出的無情早已不能再給顧飛鳴的內心帶來一絲波瀾。
他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母親以他的名義叫回來他那個忙碌的父親,一開始只是把他作為借口,后來發現沒有作用了之后,他就開始了生病、受傷,不管他正在做什么,都會被一個電話叫回來,現在竟然連受傷都不管用了,真是不知道下一次自己的好母親還會用什么借口。
忽然看著他臉上不小心被玻璃劃到的小口,顧夫人顯得緊張極了,熟練的從茶幾下的抽屜中拿出藥箱,拿出一個創可貼小心翼翼的貼在了傷口處。
“飛鳴,媽媽剛才不是故意的,媽媽給你包扎。”
這一幕顯得更加怪異,女人小心翼翼的處理臉上幾乎都快沒有痕跡的小傷,仿佛并沒有看見他手上那正在嘩嘩流血的傷口。
他兩眼無神,漆黑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活像是一個在地獄中苦苦掙扎的人,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自嘲的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左手,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長得像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顧夫人看見他面上的傷口處理完了,開心的笑了笑,單純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輕快的聲音透露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順便整了整他凌亂的衣衫,溫柔的撫平了襯衣的褶皺,漫不經心的說道:“飛鳴,在學校里和女同學相處的怎么樣?”
顧飛鳴神情一僵,立刻回答道:“事情有些超出預料,她現在和另一個男生走的很近,但我有信心可以讓她回心轉意。”
顧夫人聽完笑得更加迷人了,輕輕摸了摸顧飛鳴的臉龐。
“那就好,母親可是最相信飛鳴了,既然這樣的話,飛鳴就陪媽媽吃完午飯在回學校吧,母親做你最愛吃的鹽焗大蝦。”
顧飛鳴神色不變,沉默的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書包,踱步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