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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林煊,我是一個被遺棄在收留院門口的孤兒。
聽院長媽媽說我出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年冬天,肆虐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凜冽的寒風一陣一陣地吹過。
路上都是縮著脖子,拉緊了衣服的領口急匆匆地的行人,空氣中到處膨脹著寒冷和干燥。
院長媽媽聽到屋外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看到了被放在門口的我。
當時我被凍的小臉青紫:在襁褓中不停地啼笑,看起來實在可憐。
院長媽媽心疼,就將我抱了進去。
嬰兒沒有奶水的喂養,很容易夭折。
收留院里又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窮的叮當響,根本沒錢去買奶粉。
院長媽媽不知道怎么辦,只能用豆漿喂我。
在那個寒冬臘月,所有人都以為我活不下去,就連院長媽媽都那樣認為。
但是我就是那樣奇跡般的頑強活了下來。
(2)
從蹣跚學步到穩步前行,從牙牙學語到妙語連珠。
時光荏苒,我到了記事的年紀。
我是一個早熟的孩子,以至于跟同齡人格格不入。
院里的孩子說我孤僻古怪,院長媽媽說我懂事乖巧。
兩個含義截然不同的詞卻同時都用來形容我。
我究竟是壞小孩,還是乖小孩?
(3)
“沒爸養沒媽教的野種。”
這是我小時候聽過最多的話。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這樣叫我。
那時候我太小,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罵人的話。
我只是疑惑,我為什么是野種呢?
我跑去問院長媽媽。
她欲言又止的將我抱在懷里,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卻什么也沒告訴我。
但是我從她的眼神中,讀到了無奈和悲傷。
她好像什么也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我沒有再問。
(4)
時間一晃就到了春節。
即使是孤兒院,這一天也是熱熱鬧鬧的。
好像所有的不開心都在這歡樂的氣氛中消失不見。
院長媽媽給每個孩子都準備了禮物。
大家都排著隊,按著順序乖巧的等著。
很快就輪到我。
我從院長媽媽手里接過禮物。
好奇的打開盒子,是一本新華字典。
這是我心心念念很久的書。沒想到院長媽媽一直記得。
我抬頭,眉眼彎彎,開心對她說了一句,謝謝您。
(5)
我開始學認字,每天抱著院長媽媽送的那本字典,從早到晚。
書上全是我翻閱留下的痕跡。
我知道了很多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孤兒院是個收容所,專門用來收留那些被親人遺棄的孩子。而我就是那個被父母遺棄的人。
原來野種是一個貶義詞,那些人都在罵我。
我突然有點心灰意冷。
這個世界太多太多不公平了。
我開始變得更加沉默孤僻。
(6)
可能因為我的不合群,或是因為我的性格怪異,院里的人都開始明里暗里對我指指點點。
嘲笑,壓迫,責罵。
這些就如同影子一樣跟隨著我,擺脫不去。
那天,我被收留院的大孩子團團圍住。
他們將我推到在地上,拳打腳踢。
疼啊,真疼。
我蜷縮的躺在地上,狼狽極了。
為什么要打我?為什么要欺負我?我做錯了什么?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
就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就因為我現在軟弱可欺?
我爬了起來,不要命的將他們撲倒。
都去死吧,一起去死!
我兇狠得就像地獄里的惡鬼。
他們顯然是愣住了,沒有猜到我會反抗。
我借機反手就給了他們一拳。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只是不要命的,毫無章法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自損一千,殺敵八百。
最后我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但是他們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比我高的,比我壯的,都被我踩在腳下!
我可能天生就是一個壞人。
(7)
那次事件之后,就沒有人來找我麻煩了。
恃強凌弱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非常合適。
果然還是要變強,才不會被欺負。
于是除了每天看書之外,我又多了一項課余活動:鍛煉。
只有這樣下次打架的時候,我才能更快更狠。
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他們的每一張面孔,我都深深的記得。
我要將他們對我的傷害,加倍奉還。
我開始籌劃,等待時機一舉將他們毀掉。
惡意開始蔓延,但是我覺得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