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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月心情復雜地嘆息,倒也不心疼那些被杜靖容拿走的東西。
那些身外之物,她早就不在乎了。
只唯獨焦尾……是斷然不能給她的!
焦尾乃是先師留給她的,是她這個連生死都看淡的人唯一還牽念著的東西。
好在,她藏的隱蔽,杜靖容斷然不會找到。
果然,足足翻找了半個多時辰的杜靖容怎么都找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古琴,見時候不早了,雖不甘心,今夜也只得作罷。
和丫鬟一起提著三個滿滿當當的大包袱,急匆匆地溜出了杜知若的閣樓。
見她們終于離去,宋池月從房梁上翻身下來,輕聲落地,走到自己曾經的床榻旁,手指從榻角撫過,只聽“咔嚓”一聲,一道暗格被彈了出來。
暗格不大,里頭放著一個小匣子,宋池月將匣子打開,從里頭取出一枚手指大小的羊脂白玉做成的小章,放到自己袖袋中。
在準備翻窗離去時,又猶豫了一瞬,到底還是回身走到了墻邊的博古架旁,轉動機關,打開了自己的真正的寶庫。
被黑色錦緞包裹的焦尾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堆書卷中,宋池月的手不受控制地撫了上去,眼前一片濕潤模糊……
這是杜知若的焦尾……她還能拿走嗎?
宋池月目光幽暗,蒙面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哀痛。當年先師將琴交給她的時候,就是希望她能借著焦尾將那些琴曲和意志傳承下去……
如今她還活著,與其讓焦尾蒙塵,還不如將它帶走,讓世人再次見識到它真正的光輝!
不管是先師的意志,還是杜知若的意志,都由現在的宋池月來繼承!
焦尾,她要帶走,不能讓它落到其他人手里……
下定決心后,她便不再猶豫,動作輕巧地將焦尾從暗格中取出,用黑色的綢緞纏好綁在了背上,一個旋身就從二樓窗子一躍而下,隱身在黑夜中,往昌平伯府回去。
……
回去的路上,她比來時還要熟練,只是背著焦尾這么大的物件,怕生變故,才更加小心謹慎。
可天不遂人愿,越是擔心什么,偏就遇到了什么。
在穿過一道小巷時,宋池月遠遠看到一陣火光,看著像是夜間巡邏的護衛。為了避免被發現,便躲進了巷子深處藏身,想等護衛過去再出來。
她如今藏身的本事越來越好,這十幾人的小隊從她身邊經過,都沒發現她的行蹤。
見火光遠去,宋池月松了口氣,從黑暗的巷子中走出,剛要抓緊時機快速離開,身后卻傳來一個男子低沉帶笑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閣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宋池月的背脊一僵,這聲音她十分熟悉:該死!是金銘銳!
他怎么在這里?
難怪剛剛過去的護衛是金甲衛,她還納悶金甲衛怎么會在夜間巡邏,還腳步匆匆,如今倒是能想通了。
金銘銳是在找人!
可惡……遇到誰不好,怎么偏偏遇到他這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