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世子……”有人哆哆嗦嗦地抱手行禮。
金銘銳搖了搖手中的黑骨扇,輕蔑地笑道:“不必!有這閑工夫還是先跟人家小姑娘賠禮吧!輸了不敢認,還算什么圣人子弟!”
眾人聞言又是一哆嗦,在金世子的威懾下,再不敢抱什么僥幸心理,一個接一個地沖著淺草的方向作揖,一疊聲地道:“是我等有眼無珠,不識姑娘大才,失禮之處,還請姑娘恕罪!”
正準備抱頭數金子的淺草愣住了:這……這發生了什么?
不過瞧著烏泱泱一片的讀書人朝自己一個小丫鬟作揖,再不敢盛氣凌人地嘲諷她,淺草意外之余也是美滋滋的,甚至意外地發現,這種被人賠禮的感覺,還真有點兒爽呢!
她輕咳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已經掩飾不住,挺直脊背,揚起腦袋,笑嘻嘻道:“好說,好說!”
眾人臉色都十分難看,被迫跟一個丫鬟賠禮,臉面上自然掛不住,在淺草聲音落下后,有一大半都趁著混亂灰溜溜地跑了。
其中跑得最快的,便是那個揚言輸了要磕三個響頭的書生……貓著腰急奔,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淺草見眾人逃也似的散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向捧著銀票子回來的華服管事,樂得合不攏嘴。
雖然銀票子沒有金子看上去驚人,但握在手里的感覺,也是一樣滴棒!
“姑娘點點,一共是十張千兩的銀票,在我們謝氏錢莊,即兌即取。”華服管事將銀票交給淺草,臉上笑意深深,看不出半點兒心疼。
淺草覺得眼下就是她人生中的巔峰時刻了,這么多錢,她還是第一次見!好幸福啊!
正準備點一點再收起來,忽然想起一件事,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華服管事,“劉管事,我家小姐說,讓我把這個交給您!還讓我多謝您的照顧!”
這張紙條是她贏了棋后,在小姐面前蹦高的時候,小姐塞到她手里的。
她不知道是干嘛的,不過小姐說給這個和藹的劉管事就行。
華服管事笑容溫和,沒想到這對主仆還知道他的姓氏,倒是讓人意外,“應該的,姑娘是我們晴風樓的貴客,理應好好照顧。姑娘今日的花銷,都由我們晴風樓負擔,還請不要客氣。”
“劉管事,你人真好!”淺草真心致謝,朝他擺手道別,轉身想去追自家小姐。
此時擁堵的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視野也變得清楚了不少。
宋池月此時還未走回坐席,她在聽到金銘銳的聲音時,脊背就是一僵,腳步忽的就頓住了,隱在袖中的手不知不覺緊攥成拳。
他怎么會在這里?自己這是什么運道?
是偶然,還是刻意?
一瞬間,宋池月腦子飛轉,仔細回憶自己當“飛賊”的那夜,可曾給金銘銳留下了什么破綻……
“宋池月!”
正當她凝神思索之際,寧洛顛顛地從樓上跑了下來,一下子沖到了她面前,壓低聲音喚她。
“哈哈哈,好巧啊!咱們真有緣。對了,你的行禮收拾好了嗎?要是收拾好了,我早些讓人去接你啊!”寧洛一見宋池月就興奮,小嘴巴像連珠炮一般,圍著她樂個不停。
宋池月看到寧洛,以及她身后的寧北婁和云亦舟,再次愣了一下。
自己這運氣……可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