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婁無語,心想:小妹脾氣那么古怪,平日又被你們寵溺得不像樣子,她為什么發脾氣,他又如何知曉?
“好像是跟宋三娘子有關。宋三娘子去看了小妹好幾次都被拒之門外。連枝說,小妹現在只要聽到宋三娘子的名字,就要發一通脾氣……”
“嗯?”云老夫人一臉怪異,“月丫頭那么懂事兒的孩子,怎么會惹到她?前幾日還來找我開庫房挑料子,在鋪子里招了八個繡娘進府,給月丫頭做衣裳……對我這個祖母都沒這么用心過,怎么才半日工夫就鬧僵了?”
“……”寧北婁再次沉默:祖母這醋勁兒有點兒大啊!不過這事兒他可真不知道,最近他老被金銘銳叫去,手里一堆事兒還沒辦完,哪顧得上這些小姑娘家的彎彎繞繞。
云老夫人見孫子一問三不知,又有些生氣:“你就阿洛一個妹妹,怎么還這么不上心?”
“孫兒知錯了,孫兒這就去看看妹妹!”寧北婁習慣性地認錯,準備告退離去。
云老夫人不滿地橫了他一眼,“你去把月丫頭叫過來,我問問她!”
寧北婁一呆,明顯覺得不合適,沉聲喚道:“祖母!”
云老夫人愣了會兒神,又嘆了口氣,“罷了,到底不是自家孩子……阿洛那邊你留心著,再叮囑韓管事管好下人,別因為阿洛發脾氣就怠慢了月丫頭!”
“是!”寧北婁見祖母總算醒過味兒來,沒因為過于寵溺妹妹就失了分寸,才終于松了口氣,退出了古蘭院。
……
入夜,玄武街,晴風樓。
此時夜已深,酒樓里頭已經打烊,只有三樓那間最奢靡豪華的雅間里還亮著燈火。
一身月白色寬袍的男子斜倚在軟榻上,衣襟微敞,露出雪白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正一臉悠哉地捏著顆葡萄往嘴里送。
“你說……太子今日,與金銘銳鬧翻了?”男子的聲音有些慵懶,語速極慢,透著股子玩味。
劉慶束手弓腰站在軟榻一側,聽到他的問話,忙回道:“是,從靜和公主府出來,金世子原本與太子同乘車駕,可半路金世子卻忽然跳出,臉色十分難看!”
“他二人不是一向好的跟親兄弟一般嗎?沒想到,太子也會跟自己最親信的兄長發脾氣。”男子輕嗤了一聲,似乎心情十分愉悅。
劉慶縮了縮手,小心回道:“太子,畢竟是太子!”
有脾氣是應該的,沒有才奇怪呢!
“不是……不會這么簡單!以金銘銳跟太子的關系,他不會那么容易被激怒。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還是大事!”男子嚼著葡萄,用舌頭舔了舔唇邊溢出的汁水,笑得有些邪魅。
他生了一雙灰藍色的眸子,一笑間顯得格外妖異。
劉慶垂著頭,不敢看他家主子,表情有些難堪。太子和金世子的事不是那么好查的,他怕主子會怪他們辦事不力……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男子都沒發作,反倒忽然笑出了聲:“靜和的書畫會?有意思!所以他二人鬧翻,很有可能是因為某幅書畫咯?”
男子又咬碎了一顆葡萄,“能讓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念念不忘,又能輕易影響他情緒的,這天底下就只有一個人。看來是那幅書畫牽扯到她身上了。
劉慶,卻查查今日公主府的所有貴女名單,再將她們的書畫想辦法謄一份給我!”
“是!”劉慶額頭冒汗,這工作量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