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就覺得成琰的容貌太過得天獨厚,即便她那時候很討厭他,也不得不承認,當成琰用這樣一張臉對她笑時,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晃神。
成琰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眸間微微蹙眉,有些嫌棄。
宋池月沉了沉心,別開目光,當作什么事兒都沒有,將分揀好的卷宗放到了桌案上,就轉身回去繼續干活。
成琰瞄了她的背影一眼,黑眸愈發深邃,又不動聲色地垂下頭。
刑部主堂里很安靜,因為沒放冰盆,時間久了,就愈發炎熱起來。
臨近正午,四喜依照吩咐去取午膳,諾大的內堂就只剩下成琰和宋池月兩人。
不過兩人各自忙碌,偶爾眼神交匯一下,又迅速移開,并未有什么交流。
而今日這天氣也是奇怪,上午還艷陽高照的,到了正午時分,天就迅速陰沉下來,似是有一場暴雨即將降臨,周圍變得異常悶熱。
宋池月來回搬運卷宗,只覺自己的后背都汗濕了,黏黏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若是平日在家,她還可以立馬更換,可此時卻是非常不便。
她領了護衛之職,以后便不能像平時那般自由散漫,多少不適都要忍著。
成琰大約也有些熱,將寬大的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一截如玉的手臂。宋池月回頭時恰好看到,心咯噔了一下,趕緊移開目光。
成琰發現她的異常,好像這才想起來她是個女人,又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拉了下來。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天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大雨瞬間傾盆而下,嘩嘩啦啦如同瀑布一般。
聽到驟然降下的雨聲,內堂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
成琰微微蹙眉,嘴唇翕動了兩下,想說什么又收住了,靜靜看了一瞬后,重新垂眸翻看案卷。
宋池月手邊的活計已經做完,便盯著門外的雨幕發了會兒呆。
正在她失神之際,四喜從外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在門口清理了身上的雨水,將護在懷里的食盒打開,把一碟碟精致的菜品擺放到成琰面前。
看到四喜要服侍成琰用膳,宋池月再次避到一邊的角落站著。
外頭的雨越下越急,讓她的心也有些煩亂。
十幾樣精致的小菜,成琰卻沒用幾口就放下了。漱過口后,對四喜淡淡道:“這里用不上她了,找個人把她送回去!”
宋池月一聽說的是自己,上前一步,行禮道:“謝殿下照拂,屬下自己回去即可。”
成琰擰眉瞧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給她拿把傘。”
隨后擺了擺手,不再理人。
要不是因為金銘銳看重這個丫頭,他也不會管她……隨她怎么回去!
宋池月謝了恩,從眉眼帶笑的四喜手上接過油布傘,行禮告退。
待走到門口,望著外頭的瓢潑大雨,她還是躊躇了一瞬,頓了頓,才將手中的油傘撐開。
正欲邁出去時,身后卻傳來一陣清冽的香氣,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她后背縈繞上來。
她不由自主回頭,只見成琰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后,望著外頭的大雨,冷著張臉,似有些無奈地道:“孤也要回去,你隨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