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太子的車架,這輛馬車明顯要狹小很多。
上了車,宋池月就只能跟金銘銳面對面坐著。且金銘銳身高腿長,他支著腿就占據了大半的空間,宋池月與他對坐,膝蓋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衣擺,只能盡量縮著,不讓自己的腿碰到他的。
金銘銳瞧著她拘謹的模樣就想笑,見慣了這丫頭一本正經地裝模作樣,偶爾露出幾分小女兒態,倒也奇妙得很。
車馬起行,碌碌的車輪聲掩蓋了他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這樣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還伴著一股女兒家身上特有的香甜。
總覺得撩人得很,讓他的心癢癢的,還想再湊近些仔細聞聞。
感受到金銘銳略顯粘稠的目光,宋池月的身體愈發僵硬,視線下移,落在金銘銳深緋色的袍擺上,盡量想些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滇王要娶側妃了,云洲王氏旁枝。”金銘銳收回視線,伸了個懶腰,看似漫不經心地道。
宋池月微愣,隨即神色一凝。
這事兒她知道,那個王氏女單名一個妍字,據說生得十分貌美,滇王對她寵愛非常,在滇王府一度獲得專寵,令其冷落了王妃徐氏。
后來王氏還為滇王生下了一子一女,寵愛更盛。
只是在最后滇王謀逆被殺時,她卻憑借美貌在混亂中委身于一個副將,拋下兩個孩子跑了。
至于王氏之后在亂世中的命運如何,書中沒提,她也不得而知。
總之那是個貪慕榮華、有些小家子氣,卻又很豁得出去的女子。
宋池月對這樣的人沒什么感覺,說不上好與不好。
總歸活一場不易,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是個人的自由。
“在想什么?”金銘銳見宋池月呆呆的不說話,不由身子前傾,湊近問道。
宋池月晃過神,一抬頭正撞見金銘銳的一雙濃黑眼眸,身子立即后仰,“沒……世子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金銘銳見她避開自己,輕輕笑了笑,將上半身又收了回去,“蘇妃要加封貴妃了,滇王一系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我只是覺得,日后怕是更有的忙了!”
宋池月攥著手,不置可否。
金銘銳又問:“你那幅畫上的毒蛇是何寓意?現在能說與我聽嗎?”
“世子爺,長廣王府如果是猛虎,那蘇伯爺一系就只是野狗。猛虎不需與野狗斗,只需靜觀其變,且看他如何折騰!”宋池月穩定心神,語氣淡漠。
這話聽著就很像在拍他們金家的馬屁。
“你是讓我順勢而為?”金銘銳對這個答案明顯不太滿意,嘴角往下扯了扯。
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往事,悠悠嘆了口氣,絮絮道:“滇王這個人吧,從小就心高氣傲,他什么都比不過太子,卻什么都想跟太子爭。
從前太子喜歡一個女子,滇王便也動了心思。想用些低下的手段去哄騙那女子的芳心,結果偷雞不成,反被那女子好一番羞辱。
滇王不甘受辱便惡人先告狀,傳出謠言詆毀那女子,想毀其名聲。揚言他得不到的,太子也休想得到。
太子知曉后,動了大氣,提著鞭子闖進滇王府,當眾將滇王鞭笞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