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月聽他松口,再次恭敬叩首:“殿下大恩,屬下銘感五內!”
“斟酒!”成琰端著為上者的架子,蹙起的眉頭卻松了松,將空掉的酒杯放到了她面前。
宋池月抬眸看了一眼,立即起身為他倒酒。
成琰有些不自在地垂眸,視線正好落在她手腕的血玉鐲上,覺得特別,定睛看了一會兒。
少女膚如凝脂,手腕纖細白嫩,紅玉如血,圈在腕上,為原本的柔美添了幾分妖艷。
這是血玉吧!還真是難得之物!
這一瞬,他忽然想起,阿若好像也曾有過一只十分精巧的血玉鐲。
阿若素來不愛妝點,但那只鐲子卻是她的心頭愛物,時常佩戴。
只是后來邱大家過身后,就沒再見她戴過了。
阿若如她的老師一般,性情淡泊,從不看重身外之物,他一向覺得她品性如瓊花般高潔。當初還覺得那過于妖艷的血玉與她不配……
“血玉難得,據說是有靈者精血所化,能得之全靠機緣。”成琰收回神思,端起酒杯淡淡道。
宋池月微愣,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左腕的鐲子。她從前也有一只血玉鐲,也如這只一般靈透,是先師送給她的。
只是那只鐲子卻在先師過世的那個雨夜,碎掉了……
后來她沒能親自去給先師送葬,就把那只破碎的玉鐲交給了謝臨。
如今她又得到了一只血玉鐲,也不知是不是機緣巧合。
這只鐲子是阿洛給她的……從前她沒能守護好的人,這一世定要好好護著!
金銘銳聽著成琰的話,也看了眼宋池月腕上的鐲子,神情有些冷淡。忽然收起折扇,沉默著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也沒支使宋池月,自己倒了酒來喝。
他那低著頭自斟自飲的模樣,莫名有些寂寥。
雅間里又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偶爾的斟酒聲。
就這樣靜默了不知多久,外頭忽然有了響動。守在門口的連青行禮后走到金銘銳身邊,低低稟報了什么。
金銘銳放下酒杯,眉頭微微蹙起:“鬧事?”
“是!”連青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知道了。”金銘銳面色霎時冷峻,起身看向成琰,“殿下,樂坊那邊出了點兒事,我去看看!”
“去吧!”成琰應了一聲,又順嘴叮囑,“你自己小心些!”
“嗯!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金銘銳點頭,又看向侍立在成琰身邊的宋池月,指了指她手里的酒壺,“讓殿下少喝點兒!”
宋池月乖乖頷首。
金銘銳不再多言,大跨步出門而去。
沒一會兒工夫,偌大的雅間里就只剩下了成琰和宋池月,以及沒什么存在感的四喜公公。
“殿下少喝些吧!您明日還要早起處理城西谷倉之事。”在成琰又喝了四五杯酒并明顯有了些醉意后,宋池月硬著頭皮勸道。
成琰抬眸瞥了她一眼,有些迷離醉態的雙眸里寫滿了不耐,“你這膽子真是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