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翰帝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要說滿盛京有誰敢行刺皇子,除了皇后還能有誰?
只有她膽大包天,無所顧忌!還有她養出來的那個兒子,跟她如出一轍的蠻橫霸道,目中無人。
當年就敢當眾鞭笞皇兄,前陣子又提劍要殺自己的太子妃,如此品性,怎堪為君!
“謝娘娘仁慈!”蘇貴妃偷眼瞥著景翰帝難看的臉色,用帕子抹了下眼淚,又戚戚然道:“澤兒一向敬重太子殿下,他雖是兄長,但萬事都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便是有什么委屈也不會放在心上,娘娘您可千萬不要誤會!”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金皇后狠狠瞪向蘇貴妃,聽她扯到成琰身上,一時火起,忽然俯身,狠狠扯住了她的衣襟。
蘇貴妃渾身顫抖,被她提在手里,一副飽受屈辱卻不敢言語的模樣。
心里卻在嗤笑:金皇后就是這樣容易激怒,有她做陪襯,自己簡直就是溫良恭順的典范。
皇后也不過仗著家世和美貌才有了今日,一貫的作威作福,不知收斂,她這德行,又怎配皇后之位?
景翰帝見金皇后當著自己的面就敢如此行事,顯然是惱羞成怒,便再也壓不住怒火,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扯開,怒目而斥:
“你看看,你可還有半點皇后該有的儀態!”
金皇后被景翰帝甩得一個踉蹌,后退了好幾步才在素陌姑姑的攙扶下站穩。
她震驚地看向皇帝,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衣袖一甩便要離去。
“你給我站住!你今日若敢走,朕就廢了太子!”皇帝指著金皇后的背影,怒氣沖沖地冷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
金皇后聞言猛的頓住腳步,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皇帝,“陛下,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景翰帝瞪著她冷哼:“當眾鞭笞皇兄不肯認錯的是他,提劍要殺太子妃的是他,因為死了個奉儀就萎靡不振,避在東宮數月不出的也是他!
他如今做出什么惡事我都不會意外!你養的好兒子,你看看他的德行,哪里配得上儲君之位!”
金皇后朱唇緊抿,聽完景翰帝一番毫不留情地痛斥,怔愣了好久:他是在疑心琰兒?他……怎么能這般疑心自己的親兒子?
金皇后越想越悲憤,忽然無力地笑道:“好!陛下說的好!陛下既然要廢太子,那便連臣妾也一并廢了吧!反正臣妾的德行,也難配皇后之位!”
說完便再次轉身,決絕而去。
“你……”景翰帝自己也愣了一下,見她還是要走,怒氣上頭,大吼道:“你以為朕就不敢廢了你嗎?!”
金皇后腳步頓住,頭也不回地冷聲道:“好,那臣妾就等著陛下廢后的旨意!”
見帝后鬧成這般,萎頓在地的蘇貴妃不由跟一旁的慶嬪對了個眼色,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喜色。
而一向端淑得體的蘇貴妃更是格外得意。
皇帝怔在原地,氣的渾身發抖,眼看金皇后就要奪門而去,外頭忽然跑進來一個腳步匆匆的小內侍,得了允準后跪在地上,顫聲稟報:
“陛下,太子殿下在恒水河畔遇刺,身負重傷,御醫說殿下的手臂可能要保不住了……金世子在外請求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