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吃痛松手,撫著手掌,怒目瞪她。
宋池月錯開身子,讓開幾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見他滿臉怒意,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淺淺一笑。
他們有半年沒見了……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副場景。
半年前杜家臨難,杜知若在入東宮前,謝臨來找她,看似隨意地跟她說:“如果你不愿意進東宮,我可以幫你。”
那個時候的杜知若,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連為何而活都不知道的廢人,實在沒必要連累謝臨,就拒絕了。
她很理智的分析,跟他說:“你怎么幫我呢?不管是用假死或是別的法子,太子都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查起來,你便是引火燒身。
謝臨,這些年你在盛京苦苦經營,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人脈和勢力。你的大事還沒有成,為了我這么個不重要的人賭上身家,你舍得嗎?”
那一刻,她看到謝臨眼底明顯的猶豫,便笑著說:“多謝你,不必了。”
她沒有因為謝臨的猶豫而失望,反而高興他的堅定。
他有他不得不做的大事,真的沒必要為她冒險。
而在與他分別前,她因念及先師教導之恩以及同門情義,還提醒過他,盛京的水比他想象中的要深,要達成心中所愿并不容易,他的執念太深,若貿然行動,恐會害人害己。
那是她一個將死之人最后的摯言,可看如今的情形,謝臨顯然是沒聽進去。
“你處心積慮的來見我,想做什么?我的謝字章怎么會在你手里?”謝臨一瞬間激起的怒意散了幾分,眼睛瞇起,再一次審視她。
若不是對這個丫頭還有幾分好奇,他早就把她宰了!
“二爺應該已經查過了我的來歷,就無需我多介紹了。至于那枚小章……是一位故人交予我的。她還托我照看二爺!”
宋池月淡淡笑著,垂下眼簾,揉了揉自己被他抓紅的手腕,“二爺從蠻荒之地歸來,為達成心中所求,只用十年光景在盛京站穩腳跟,我實在佩服得緊,所以想跟二爺談個交易!”
“呵!”謝臨冷笑一聲,后退幾步,坐到了內室那張大的出奇的睡榻上,冷聲譏嘲:“以為知道我的來歷便能以此威脅我了?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隨時都能殺了你!”
“我知道,二爺有這樣的本事!”聽他威脅自己,宋池月也不惱,抿唇輕笑,“只是,若我死在這里,金世子今夜就會收到一封密信,上面會清清楚楚寫著你這些年的圖謀。
金世子的為人,想必二爺很清楚吧!即便謝二爺富甲天下,手下人才濟濟,可等你站到明面上,與長廣王府為敵,與豐嶺貴族為敵,你覺得,你還斗得過嗎?”
“謝二爺是難得的明白人,應該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宋池月笑吟吟的,雖然蒙著面紗,笑意也從眼底透了出來。
謝臨暗暗咬牙,臉色愈發陰沉,勾唇冷笑:“難不成我留著你,你這個東宮侍衛就不會把我的事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