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世子也不容易。”想到昨日苦苦央求她的云亦舟,宋池月不由莞爾。
緊接著又推辭道:“世子爺不用費心,一應用具屬下自己會準備的。”
“就靠你那點兒月俸嗎?爺沒那么小氣,自己的下屬還是要罩著的!
再說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那么個豪奢的場面,一個個眼睛都在天上,你要是不夠體面,丟的也是我面子。”金銘銳笑得頗為豪放。
宋池月呆了呆,心想有那么嚴重嗎?
體不體面的又不在穿戴上……
不過這都是小事,也沒必要跟他爭執。
正要跟他說聲謝謝,可一抬頭,卻瞧見一身玄袍的成琰站在臺階上,正陰著一張臉死死瞪著自己。
宋池月頓覺肌膚火辣辣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正午的日頭太烈……
“日頭這么毒,怎么還等在外頭?”金銘銳也看到成琰,走過去熟稔的拍了下他的肩。
“知道你要趕回來,等著你用午膳!”成琰黑眸微瞇,聲音如常,聽不出喜怒。
可宋池月就是覺得這氣氛怪怪的。
陽光下,那張俊逸的面容陰沉得嚇人,連身上的玄袍都暗沉沉的。站在那兒,跟座冰山一樣,噌噌的往外冒寒氣。
“還是咱們殿下體貼!”金銘銳聽他說是在等自己,暖上的笑容都帶上了暖意,還故意朝他拱了拱手。
心情明顯比剛進宮那會兒好了不少。
宋池月見兩人要去用膳,覺得自己正好可以避開,便退到一邊,準備行禮告退。
可才退了一步,成琰銳利的眼鋒就掃了過來,“你進來布菜!”
金銘銳聞言微微蹙眉,與他并肩往里走時,小聲嘀咕道:“對我的下屬好點兒,又不是你的侍女。怎么什么都使喚她!”
成琰嘴角抽搐,一張臉冷得像冬日里的寒冰,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你的下屬?她是我東宮的侍衛!”
“好,你的……”金銘銳攤手,一臉的“算了,我累了,懶得跟你爭”的表情,好脾氣的笑了笑,然后又回過頭給宋池月遞了個眼神,仿佛在問:“你又惹他了?”
宋池月察覺到他的目光,卻垂著頭沒有搭理,只當沒看見。成琰那怪脾氣,誰知道又犯什么病了?她此時只想置身事外。
成琰神色陰郁,甩開金銘銳的手,兀自走在前頭。
金銘銳不明所以的瞅著他冷傲的背影,又看向守在門口的四喜。
見對方朝自己擠眉弄眼以示提醒,無奈的搖了搖頭:唉,又出事了!阿琰這性子,越發叫人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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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里的午膳已經擺好,菜式豐富,但并未有太多珍品,與普通達官顯貴人家用的都差不多。
成琰在吃穿用度上并不過分講究,一應按照規制由四喜等人安排。在許多地方,比只是皇子的滇王還要勤儉些。也足見骨子里并非窮奢極欲之人,反倒有幾分灑脫隨性。
金銘銳進了內殿,也不跟成琰客氣,挑了他下首的位子,大剌剌坐下。
宋池月悶著頭站在他身后,見他拿起筷子,便端了個小碟子,準備為他布菜。
成琰不讓人近前服侍,內侍都守在了外殿,餐桌旁也只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