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因為宋池月今日不能穿她做好的衣裙,已經嗚嗚了好幾回了。在榻上抱著那身做給姐姐穿的紫色衫裙來回打滾,氣得將金銘銳和云亦舟的全族都問候了一遍。
宋池月也沒法子,只能叫連枝等人幫著勸慰,然后趕著在約定時間內趕去巡防營集合。
金銘銳今日去鄭國公府派頭極大,從金甲衛里挑選了十二名年紀較小的好手,準備在騎射會上一展風采,其中就包括宋池月。
這一回他十分踴躍,并不向往年那樣,連參加都參加,只當個看客。
聽聞今年皇帝陛下準備的獎賞十分豐厚,貴族子弟們互相集結,也都躍躍欲試。
鄭國公府的騎射會,是在京郊的一處別院辦的。那地方占地極廣,還是鄭太后在世時御賜的,十分體面。
盛夏的郊外山莊,圍出了一片闊大的跑馬場,周圍插著五色彩旗,迎風招展,伴著無數馬匹的嘶鳴聲,很是熱鬧。
宋池月跟著金銘銳到達時,分好的帳幔雅席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按身份家世由高到低。
而金銘銳的雅席剛好就在鄭國公這個主家的下首,可謂是十分尊貴。
就連鄭國公本人見了他,也是陪著小意熱情招呼,不敢有半分怠慢。
金銘銳今日穿了一身朱紅錦袍,頭戴金冠,手持黑骨扇,英姿勃發,威風凜凜,叫人遠遠看著就心生敬畏。
宋池月則是一身干練的深紫色侍衛袍,用紫金冠扣出一個高高的馬尾,曳在身后飛揚,腰系鞶革,纖細挺拔,英姿颯爽。
讓今日一同出行的金甲衛都時不時偷瞄她一眼。
她跟著金銘銳入席,侍立在側,眼鋒掃過整個場地。在找到齊國公府女眷的帳幔后,俯下身子跟金銘銳請示道:“世子,屬下可否暫離片刻?”
“去吧!你那小妹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嘖嘖,你又惹她了?不對,怎么好像是我惹她了!隔了這么遠,我都能感受到她眼里噴過來的火星子!”金銘銳搖著扇子呵呵干笑,蹙著眉頭遠遠瞅了寧洛兩眼。
宋池月也有些無奈,阿洛藏不住心事,喜歡和不喜歡一向都在臉上……她得過去勸勸。
“屬下失陪!”
得了金銘銳允準后,宋池月便行了禮退下,從后頭繞過去找寧洛,越過各府忙碌的下人,沒走多遠就撞見了迎面而來的寧北婁。
“我還擔心三娘子不好脫身,想去世子爺那里看看……”寧北婁笑意溫和,與平日別無二致,眼睛在她身上流連了一下就趕緊挪開。
宋池月笑了笑:“世子很好說話,從不會為難屬下。三哥不用這么見外,叫我阿月就好。”
“好!阿月。”寧北婁笑意濃了些,一身青衣襯得人如冠玉,風度翩翩,“小妹正在等你,你過去吧!我先去世子爺那里瞧瞧。”
宋池月頷首,拱手跟他告辭。兩人各往一邊,就地分開。
寧北婁走出兩步,又忽然頓住,回頭瞧了眼那混在雜亂人影中遠去少女的背影。抿唇笑了下,又忽然垂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