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也是難得見哥哥如此嚴肅,沉默了一會兒,才癟嘴應了聲好。心里卻煩悶得不行,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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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洛走后,宋池月繼續回書房翻她的往年水患卷宗,直到晚膳時辰,四喜陪著笑過來請她,“姑娘,殿下請您過去用膳。”
宋池月翻書的動作頓住,默然片刻,起身跟他過去。
都是辦差的,她明白四喜的難處,自是不會因為跟成琰置氣就去為難別人。
走到偏殿,見成琰正站在門口笑著迎她,宋池月垂下眸子行了個禮,依舊一聲不吭。
成琰無奈,也不敢強迫她如何,一頓晚膳用的悄然無聲。
宋池月并沒有食欲,隨便用了幾口,就準備回去繼續看書。
成琰像個影子一般,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書房。
因為得了吩咐,書房中的燈火尤為亮堂,宋池月走到自己的位置,沉下心來提筆。
成琰揮退侍候的宮人,悄然坐到她對面,將今日還沒來得及翻閱的奏折拿過來一本本瞧著。
室內靜謐,窗戶半敞,晚風習習,燈火搖曳。兩人各自做著手中的事,看上去倒也和睦。
不知多久,成琰喉嚨一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宋池月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抬頭看他,冷聲問道:“殿下用藥了沒?”
成琰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愣了下才道:“還沒……咳咳……”
宋池月忍著郁氣:“殿下難不成忘了答應我的事了?您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想食言嗎?”
“我沒有……”成琰微愕,眼神稍暗,朝外道:“四喜,把藥拿進來。”
宋池月見他肯聽,垂下頭,繼續提筆在紙上書寫。
四喜得了吩咐,趕緊將溫了好久的藥碗端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案上,然后默默退出。
成琰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藥湯,也不去拿,拿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宋池月。
宋池月被他盯的局促,手一抖,字就歪了,不悅的抬眼:“殿下不趁熱喝藥,總盯著我作甚?難不成還要人喂?”
“嗯!”成琰眼睛一亮,嘴角彎起,很不要臉的點頭。
宋池月一呆,后悔的恨不能將自己舌頭吞了。
她在說什么胡話!
“太苦了,我喝不下。”成琰身子前傾,盯著他,笑瞇瞇補了一句,“阿月喂我。”
“你是小孩子嗎?”宋池月咬牙。
“你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成琰從善如流,笑道,“你不喂我,我便不喝。”
“你愛喝不喝!”宋池月提筆蘸墨,不再理他。
成琰干脆將折子放下,手撐著下頜,定定看著她。
晚風中帶來窗外陣陣花香,散在鼻間,惹得人鼻子發癢。
小半刻鐘后,宋池月被他那如有實質的目光盯得汗毛直豎,暗恨自己定力不行,終究還是將筆擱下,起身走了過去,將藥碗端起。
見還是溫熱的,便往他唇邊遞去,冷冷道:“請殿下喝藥。”
成琰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抬手捧住她端碗的手,將湯藥一飲而盡。
宋池月對手背上傳來的溫熱有些不適,待他喝完,立即就要將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