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被流放，這么多年，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司夜語氣平靜的繼續說，“我是被拋棄過一次的人，如果不是我運氣好，現在你們應該都看不到我了……所以，我和東方城早就沒有關系，你們不用有任何期待。”
當初母親從城墻上一躍而下結束生命，父親突然變臉把他從族群流放。
那時候，他才十歲，只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幼崽。
可等待他的并不是來自父親的安慰，或者族人的幫助，而是難以想象的被流放的判決，還有族人們鄙夷嫌棄的眼神。
“你看吧，是少城主又怎么樣？還不是會受到天罰詛咒，竟然變成了半獸人，簡直不敢相信！”
“就是啊，小時候多可愛呢？還以為以后他就是城主了，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老城主不會把位置傳給一個半獸人吧？”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你們沒聽說嗎？城主夫人輕生了，現在大人要把這個兒子給逐出東方城！”
“嘖嘖嘖，到底父子一場，最后竟然做的這么絕，真是一點生路都不給啊……”
那些人在背后說的那些話，直到今天，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他們那些嘴角，還有當時被逼離開東方城的痛苦和絕望，司夜可一點都沒忘記。
反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沉淀，越來越深刻。
“我曾經還很天真的幻想過，以為我的敬愛的父親，把我逐出家族只是權宜之計，其實心里還是有我，一定不會就這么輕易不要我……路上我偷偷跑回來，在城墻根底下蹲了整整七天，了我都沒有等到你出來見我一面，或者看見有任何人出來找我，說收回成命，或者帶我回去。沒有，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點消息。”
“所以，后來我沒有回來，并不是不知道回來，后來那些派過來找我的人，我也送他們去見獸神了。我早就說過，我這輩子是不會回到東方城的，不管是人回去，還是在這個什么選擇上做犧牲……這都是不可能的！”
司夜的語氣有一種決絕的冷漠，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讓人覺得窒息。
夏甜是第一次聽見他這么詳細的描述小時候的經歷，她一直以為他小時候只是有一些坎坷，根本沒想過，這些其實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對東方城，還有那個城里的所有人，不是絕望或者失望，而是……徹底無望。
那種根本沒有任何期待，不想有任何關聯的態度。
她不知道說什么，她也不會勸他放下什么的，到底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也沒這個立場。
“原來……你一直是這么想我的？”聽完司夜的話，司淵也有些發懵，“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沖動，而是……早就做好的決定，要和我們整個部族斷絕關系？可你到底是雪豹一族的獸人，怎么可能完全斷絕關系？”
“哈，人家想要斷絕關系就斷唄。”這時候，白秦的態度卻很迷，“你強求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