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碟下酒菜還未吃完,蕭煜白皙的臉頰便染上了明顯的紅暈。
“我怎么看見兩個幽兒……不對,是四個,也不對,是八個,還是不對,應該是無數個……”
蕭煜斷斷續續地說完后,便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他整個趴到了書桌上,手中的筷子則是掉到了地上。
我將筷子撿了起來,放進食盒,順帶收拾了其他的東西,才出聲叫醒了醉暈過去的蕭煜。
蕭煜這廝喝醉之后有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很容易被叫醒,但不會真的完全恢復清醒。
這時候,不論我問他什么,他都會乖乖回答,而且不會撒謊。
“蕭煜,你今日是不是在躲著我?”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是。”
蕭煜眼神茫然,臉頰酡紅,回答卻不含糊。
“那你為何不來找我呢?”
“在忙著批奏折。”
“批奏折比陪我更重要嗎?”
“陪你更重要。”
“那你為什么要一直在書房批奏折呢?”
“這些天堆積了許多奏折,若是不盡快批閱完,文武百官會將責任歸咎到你頭上,說你是禍國妖女。”
“你既然這么在乎大臣的看法,那為什么又要特意留在華容殿照顧我那么久呢?”
“還是照顧你更重要。”
“你喜歡的真的是我,而不是周家的權勢嗎?”
“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與周家無關。”
“你真的想與我成為真正的夫妻嗎?”
“嗯。”
蕭煜這回只嗯了一聲,沒說旁的話。
“蕭煜,我可以實現你的愿望,但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便與你圓房。”
我看著他的眼睛,格外鄭重地道。
他的眼神半是茫然半是迷離,沉默了一會后,還是嗯了一聲。
“我要你與我圓房之后找合適的時機休了我,理由是我不能懷孕,無法誕下皇家子嗣,你能做到嗎?”
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蕭煜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我,像是已經陷入了完全不清醒的狀態。
“我就當你是答應了,不管你清醒之后還記不記得,都要記得說話算數。”
我把跟木頭似的蕭煜打橫抱了起來,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的寢殿。
蕭煜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我將他放到了床上,脫了外套,蓋上了被子,他也沒有吭聲。
他一動不動、眼神迷離地盯著屋頂,仿佛是在思考人生。
我坐在床邊,努力回憶了一番新婚那日在一本藏在枕頭下的小冊子上的內容。
那本小冊子以圖文并茂的形式講解了新婚夫婦該如何圓房,我當時看完之后就把它撕了,還將蕭煜臭罵了一頓。
聽了蕭煜的解釋之后,我才知道其實蕭煜對小冊子的存在并不知情,因為那是負責布置新房的嬤嬤悄悄放的。
雖說是我理虧,但道歉的仍然是蕭煜,因為他不該讓這種東西出現在我的房間里。
現在想想,我似乎不該將它撕掉。
我當時只看了一點點,現在又已經過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還記得清圓房到底該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