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街才走了一半,白雪瀅和小皇帝已經吃飽了,小皇帝趴在唐琛肩膀上打盹,手里還捏著一個面具。
這是白雪瀅一路上瘋狂購買的小玩意之一,一家三口的狐貍面具。
唐琛臉上帶著的是個黑色描金邊的狐貍公子,白雪瀅是白色戴紅花的狐貍夫人,被她掀上去蓋在頭頂,粉色的小狐貍寶寶則被小家伙捏在手里,一晃一晃隨時要掉的樣子。
“麒兒困了嗎?”白雪瀅把面具從他小手里拿出來,輕聲問道。
小皇帝似乎是驚了一下,睜開眼看了白雪瀅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低低的叫了一聲舅母,伸手要舅母抱。
白雪瀅很是驚奇,這小家伙最是嬌氣了,除了太后,便是跟唐琛最親近,旁人靠近一點他都要躲的,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了嗎,怎么還主動親近?
“困不困?困的話讓書劍和胭脂先送你回去。”白雪瀅笑著勾了勾他的下巴。
小家伙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搖了搖頭,在白雪瀅頸間蹭了蹭,奶聲奶氣的哼唧,“不困。”
天色暗了下來,路邊掛著的花燈依次被點亮,不時便有小娃娃提著花燈跑過去。
不一會兒,唐琛和白雪瀅手里便一人一只花燈了。
白雪瀅把花燈舉到眼前仔細研究,花燈是用彩紙糊的,做成各種不同的形狀,她手里這只是燕子形狀的,唐琛手里的則是花朵形狀的。
花燈的骨架是竹條做的,燈座上一截小小的蠟燭,隨著白雪瀅的動作,火苗輕輕搖曳著。
突然白雪瀅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唐琛,“有東西靠過來了。”
她其實也不是很確認,方才研究花燈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有黑影穿過人群靠過來,但花燈拿開再看卻什么也沒有了。
“走。”唐琛當機立斷,扔下花燈拉著白雪瀅就往人群外走。
他雖然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周圍的氛圍不一樣了,而且不知什么時候,他們身邊竟然圍上來不少百姓。
這些人神情呆滯,手里都提著一盞花燈,旁邊明明還有不少地方,卻非要往唐琛他們身邊擠,擠著擠著,兩人就和書劍還有胭脂走散了,
白雪瀅把花燈舉在眼前,再四周看去,果然又看到許多高大的黑影往這邊靠近,眉頭皺的更緊了,“有……”
“不用管,先走。”唐琛給了白雪瀅一個安撫的眼神,拉著他繼續往人群外面擠。
小皇帝好像很有經驗一樣,緊緊抱著白雪瀅,白雪瀅抱著他跑的有些吃力,唐琛見了,立刻伸手將人摘下來自己抱著。
小皇帝趴在唐琛肩頭,還想伸手讓白雪瀅抱。
唐琛輕輕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舅母抱著你不好走路,麒兒乖。”
聞言,小皇帝撇撇嘴,也沒有堅持要白雪瀅抱著,下巴放在唐琛肩膀,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跟唐琛說什么。
唐琛一手抱著小皇帝,一手拉著白雪瀅,是不是還四周看一看,像是在確認什么東西。
周圍的人見他們已然察覺,也紛紛提著燈追了上來。
好在兩人伸手都還不錯,七繞八繞便從人群之中繞了出來。
然后便被一個胡子拉碴的男子攔住了。
“花燈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兄臺神色匆匆的,只是要去做什么?”男子雖然胡子拉碴,說話也流里流氣,卻不難發現氣度不凡。
因為在夜色中,白雪瀅看到這人竟是和唐琛一般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功德金光。
“少說風涼話,既然來了,就快些幫忙。”唐琛也不跟這人廢話,將人往后一扯,甩到了人群之中。
“唐琛你這雜碎,又坑我!”那人大叫一聲,連連往后退。
可是他退的哪有那些人追的緊,不一會兒便交鋒起來。
只見那人從后腰拽出來一根棍子,棍子一甩變成一根長棍,舞的滴水不漏。
白雪瀅看著那個背影,她又想起了當年被棍子支配的恐懼。
“這人誰啊?”白雪瀅轉頭看向唐琛。
唐琛嘴角勾了勾,“郁王。”
郁王祁郁,十五歲戰場殺敵,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未及冠而封王,常年駐守西北,是先帝唯一的弟弟。
先帝駕崩的時候,小皇帝只有一歲多,那幾年唐琛和太后常常聽到一個說法,說若非郁王身在西北不方便回朝,理應郁王登基的,而不是想現在這樣,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奶娃娃卻坐在那個位置。
“西北不用守著了嗎?”白雪瀅詫異的問道。
唐琛笑了笑還沒回答,祁郁卻是朗聲回道,“離開幾日還是可以的。”
白雪瀅疑惑的看著唐琛,唐琛點頭,“西北兵強馬壯,他雖看著不修邊幅,卻是用兵如神,御下極嚴,手底下可用之人多如牛毛,離開幾日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