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東西已經整理齊備,裝了一大堆,小小的自行車被全副武裝起來,包括一個自制的吊鍋,兩大包腌制好的咸魚,以及她珍藏的一小包干菜。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衣服,輕便的工具,武器,還有個被卷起來的墊子——陸安背著被子,她背著墊子,里面裹著衣服,用繩子捆起來背在背后,這是陸安從沒體驗過的,放到背上以后,他有種自己是特種兵的錯覺。
電視里的特種兵野外生存就是背著一大堆東西,他和阿夏背的更多,不方便背的掛到自行車上,方便的都背起來。
這已經是細細挑選過很多次的,能減負的都盡量減負,究竟是輕裝上陣快速趕路賭下一個城市能找到吃的,還是穩妥一點多帶東西保證續航,其中平衡兩人研究了很久,最終決定折中。
阿夏因為要提柴刀防備危險,所以負重比陸安少一些,盡量不影響行動。
一頓早飯吃完,兩人把自行車推下樓,阿夏最后看了一眼天臺,環視一周,才轉身把通道鎖上。
出發前,他們都換上了新衣服,長衣長褲,把能遮的地方都盡量遮住。這些年搜集的衣服太多,很多都帶不走,被留在阿夏屋里,只有能用上的帶在身上。
寂靜無聲的街道上,兩個人默默順著馬路朝南走,像兩個游走在廢墟里的幽靈。
天空依然暗沉,在月亮掉下來兩個多月后,他們放棄了這里,去尋找另一個地方。
水泥路很好走,雖然覆上了厚厚的塵土,遠沒有現代那樣闊氣美觀,卻沒遭到太多破壞,路邊時不時見到廢棄的汽車,常年扔在那里,無聲無息,透著沉沉的死氣。
走了整整一天,他們把那座死寂的城市扔在身后,沒有回頭。
估摸著將要天黑,阿夏加快腳步,和陸安互換了一下,她來推自行車,而陸安則提著刀跟在一旁。
離開城市后第一個落腳點就是高速收費站,這是陸安從地圖上找出來的目標,他原本擔心三百年后會沒有這種東西,現實告訴他想太多了,這里不是夏茴口中的未來,科技還沒開始大力發展,災難已經逼近腳步。
只有最開始的一百年是快速發展期,后面的一百多年,污染大肆擴散,能維持生活水平不倒退都是一種奢望。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兩人一車終于抵達收費站點,阿夏把柴刀接過去,示意他安靜,而后小心過去探索一番,這種地方可以遮風擋雨,有時會有動物藏在里面。
陸安則去檢查收費亭,到現在已經沒有人坐在里面收錢,道閘的車桿也損壞,廢棄的汽車散落在周圍,亭子的玻璃也早已經破碎,里面桌上布滿厚厚的灰塵,表示著很久沒有人碰過。
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左邊的收費亭里有一些骨頭,以及燒灼的痕跡,他只看了一眼,已經非常老舊,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便沒再多關注。
阿夏在亭子上敲打兩下,沒有老鼠之類冒出來,就和陸安把自行車抬進去藏起來。這時天已經昏暗,她拿出準備的干糧和水簡單吃一下,陸安把兩個人背的墊子放開,尋了一處角落鋪好。
“我沒騙你,路上什么也沒有,也許人類真的滅亡了。”陸安坐在墊子上說。
阿夏也坐下來恢復體力,走路一整天,兩個人都有些累,她解開身上的零碎,揉著小腿搖了搖頭,“動物是不會消失的。”
陸安趁著還有一點光亮,把帶的衣服卷一卷當作枕頭放到最上面,然后展開被子,把一切整理好。
陽光無法直接照射的緣故,夜里氣溫更低,這不是在房子里,除了抵御夜晚可能的危險,還有寒冷。幸好現在不是冬天,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過一會兒,阿夏摸索著鉆過來,在他身側躺下。
沒有條件帶兩套被褥,在找到可以安定的地方之前,她大概要一直和星期五擠在一起取暖。
兩個孤獨的人,在寒夜里閉上眼睛,往一起湊了湊,被子卷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