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魚也是看在陸安的面子上扔過來的,也許是因為對他沒味道的好奇,也或許是因為陸安聽懂了她唱的歌——嘰里咕嚕的粵語阿夏只聽得頭暈,一點都聽不明白。
“合得來嗎……因為她很孤單吧,一個人在河里,比我們三個更孤單,越強大越孤單。”陸安也是同樣的猜測,“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聽過她所有歌的人,這種應該叫知音。”
“知音?”
“嗯,以前有個伯牙會彈琴,有個鐘子期會聽琴,彈到志在高山的曲調時,鐘子期就說‘峨峨兮若泰山’……”
陸安邊走邊和她解釋了一通這個詞的來歷,阿夏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
星期六不會講故事,這個還沒魯濱遜的故事好聽。
“也或許是想借種生個小魚人,我沒污染,她的魚人基因可以很大程度保留。”陸安很惡趣味地猜想。
“借種?”阿夏愣了愣。
“只是這么一猜,也許就是單純的想聞聞我身上是不是真的一絲味道都沒有。”陸安說。
人心都是復雜的,何清清明顯比趙華更加聰明,也沒有趙華純粹,她在想什么沒人猜得出來。
變異人認為自己是人的時候,他們很可能覺得自己才是正常的,是進化的新方向,而不愿回歸弱小的普通人類身體,陸安覺得何清清就有這個勢頭,在水里她很自在,想當個母親,保留魚人基因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沒辦法找到另一條男性美人魚,那么純粹的沒有受污染的普通人,就是最佳選擇。
另一個,她的強大也讓人心生畏懼。
扛著鋤頭到昨天的坑那里,底下已經蓄了一小點水,陸安收回思緒,沒有繼續往深挖,而是在邊緣又開一道渠,向著遠處山坡下引過去。
如果溪水重新活過來,順著小渠到坑里,等坑注滿水,自然會繼續往下流。
阿夏蹲下身子把肩上的布放進去浸濕洗干,細細地擦手擦脖子,想給自己弄干凈點。
“等這里的水可以用了之后,我們提很多桶回去,你可以直接洗澡。”陸安揮著鋤頭道,阿夏一直都是長衣長褲臉上臟臟,如果能梳洗打扮一下,換上正常女裝,短發應該是很颯很美的,與夏茴的氣質不同,他忽然就很想看。
“洗澡多浪費水。”
“這么多水怕什么浪費?”
“……好像也是。”
阿夏低頭看看大水坑,洗澡這件事,是她在城市里時想都不敢想的,最多晚上下大雨的時候偷偷赤裸身子到天臺,接受自然的洗禮。
“到時我幫你搓……干!”
陸安一鋤頭挖出來一條蛇,冷汗還沒起,那條蛇已經被阿夏伸手捏住。
“又加餐了。”
她瞅瞅身邊的魚,手里的蛇,陸安好像是個福星,會給人帶來好運,“幫我什么?”
“沒什么。”
陸安渾身麻麻的,天生對這玩意過敏,見阿夏單手擒著蛇,他欲言又止,默默離遠了一點。
等到回到鎮子上時,趙華看見滿載而歸的兩個人,直接從地上彈起來。
“哪撿的?在哪撿的?下雨反而有河道干了?我也去!”
趙華擼著袖子就準備去外面撿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