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另一邊是月亮似的生活空間站,再遠處還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呈三角形飄在上空。
阿夏抬著頭,目光停留在云朵上面。
她在思考陸安說的話。
未來咬的。
他們在未來重逢。
真的還有未來嗎?
她轉頭看看角落里裹著衣服打瞌睡的陸安,像一個糟老頭子,只要那么揣袖子,找個地方靠坐著,他就能好好休息。
如今環境變好了,她也有能力解決危險,卻回不到從前,好像變強并沒有什么用。
遠處響起輕微的響動,她提起短匕,身形矯健地靠近過去,像靈活的大貓一樣。
那是一只野兔,只是和畸變的人一樣,也產生了畸變,和狗一樣的身軀細長,一只眼睛通紅的,另一只眼睛已經瞎了。
它的毛發除了灰色之外,還帶著縷縷黃色,眼里閃著嗜血的光芒。
在它眼里,阿夏只是弱小的獵物,甚至不用做什么準備,后腿猛地繃緊,下一刻已經撲過來,快成一道灰色的影子。
一個呼吸間,它已經來到近前,阿夏神色不變,甚至右手都沒有揮刀,而是抬起左手狠狠地砸下去。
砰!
一聲悶響。
它細長的身軀直直被砸落在地,甚至臉上的猙獰都沒收起來,接著迎來的是阿夏的短刀,一腳踩著它下巴,小刀割開了它的脖子。
汩汩流淌的鮮血倒映在阿夏的瞳孔中,她的刀一戳一剜,而后便直起身子,等待片刻,提起這條兔子的后腿拖行回去。
“捉到什么?”何清清遠遠地問。
“一只野兔。”
她拖著獵物回道,野兔的身體還在微微抽搐,血紅的眼睛逐漸失了光彩。
“這是兔子?狗吧!”趙華見到野兔嘖嘖稱奇,長到這么大的兔子還真的像狗。
阿夏聳聳肩,提著后腿甩到一邊,連帶著刀一起,交給他和陳志榮處理,而后靠在墻邊,和陸安一起揣著袖子曬太陽。
陸安看著野兔的尸體若有所思。
基因鎖?
關于阿夏,他有太多猜測,卻無法跳出認知。
阿夏側了側頭靠在他肩膀上,瞇起眼睛看太陽。
“春天快來了。”
“是啊。”
陸安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哪一天。
阿夏幫他擦了擦鼻涕,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感冒了,說話都悶悶的。
這些日子,她時常半夜驚醒,摸一摸陸安身上的溫度,才能安心睡下。
野兔被趙華扒皮剔骨,扔到鍋里面燉了很久,等做熟之后,他和陳志榮裝了許多內臟,大多肉都留給小錦鯉和阿夏。
陸安裝出來一點肉,拿著筷子去送給何清清嘗一下,那條傻魚總是喜歡和他們分享。
阿夏看著陸安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仿佛從時光里走來,又在時光里遠去。
如同經常用的那個大號搪瓷杯子,身上滿是斑駁的時光痕跡。
拐角便消失在墻外。
陸安停下身形,蹲下身子拿手指撥了撥拱起的土塊,土里面長出來一棵草芽,葉子嫩綠,在陽光下正待舒展。
春天腳步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