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看到了確定了”
聽到郭召的問話,已然被剝除軍籍,淪為軍中普通走卒的石梁連忙點頭道“郭公您的話,屬下不敢敷衍,屬下喬裝成送飯的,悄悄跟進了去疾館,里面的人的確個個病態,絕不是偽裝的,屬下打聽過了,因著此疫初期沒有任何征兆,根本無從發現,非得要個日的時候才會有發熱、咳嗽、無力之感,這軍中的士兵一向強健,所以只將此視為小小的風寒,待到真正爆發時,再請醫官診治便已經攔不住了。”
說罷,石梁抬起謙卑的頭來,頗為高興道“此番只有趙翌麾下的人染上了瘟疫,莫說此番躲不躲得過這天災,即便是躲過了,到時候也少不了要被治上一個御下不嚴之罪,這當真是天助郭公,郭公取代趙翌,定是”
“取代”
奉承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郭召已是回頭,眸光一凜道“當年我掌軍時,他趙翌還未入行伍,我何須取代他”
聽得此話,石梁頓時一個激靈,知曉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是屬下說錯了,趙翌如何比得過您,此番郭公您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他趙翌哪里是您的對手。”
郭召聞言冷哼一聲,隨即負手于后,右手一點一點攥緊。
看來,那上官稽當真是沒敢騙他。此物還當真是有些東西,不過區區時間,便已將他趙翌拖入了絕境。
想到此,郭召唇邊冷笑,他趙翌此番最好也跟著病死得好。
以免他日天子雷霆震怒,問罪起來,還不如現在了。
“都督”
就在此時,帳外響起了士兵的聲應,郭召聞聲當即眸光一斂,恢復淡然道“何事”
“回都督,楊總管來請都督前往大帳商議進攻路線。”
聽得此話,郭召“嗯”了一聲,隨即側首看向一旁的石梁道“趙翌那,可有消息。”
“這”
面對郭召逼人的目光,石梁小心翼翼地道“郭公,趙翌院外皆是李慎那廝留下的精衛,屬下派去的人實在是混不進去,加之趙翌一向謹慎如妖,屬下擔心打草驚蛇,壞了您的大事。”
“哼。”
郭召聞言凝視著石梁道“無能便是無能,不敢就是不敢,莫拿這些借口搪塞于我”
“郭公,我”
石梁聞聲臉色一緊,當即開口害怕地想要為自己辯白,誰知卻被郭召大手一揮道“好了,你暫且回蘭州城給我繼續盯著,一刻也不許松懈。”
石梁聞聲驚愕地抬頭,緊張躊躇間,還是忍不住開口懇求道“屬下,屬下愿隨軍保護郭公您,做您的馬前卒,代罪立功。”
話音一落,郭召默然抬頜,低眸看著跪下去的人,不為所動地道“剝去你的軍籍,是趙翌當著六軍的面下令的,我知你立功心切,但也不能急于一時,此次只要你給我盯緊了趙翌,隨時告訴我動向,便是大功一件,到時打完了仗,我自會尋機會將你官復原職。”
此話一出,原本已然沒了希望的石梁頓時欣然地眸中閃過光芒,連忙磕頭激動道“謝都督,屬下日后定會唯您馬首是瞻,死而后已。”
“都,都督”
當郭召方抬腳邁出幾步,誰料身后的石梁再次出聲,引得郭召不耐地側眸,已是生出了不悅。
谷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