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衣裳,我恰巧看到太子妃曾穿過,但又怕是我記錯了,亦或是看混了,但是今日比賽場上,我卻是看到了太子妃與這畫中人一般,右手手背上有一枚朱砂痣”
察覺到楊昭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顫抖,楊徹卻是越來越沉靜下來。
原來如此
所以,陳之硯在天子的授意下帶兵把手長安前往京郊檢教場的城門處時,卻是私下用府兵親衛暗自守著他們太尉府。
那時的他以為,陳之硯這是奉命監視,想要趁成功后即刻清除他們楊家人。
如今想來,竟是他想得太多,太深了
從前的渤海郡王陳之硯,如今的太子妃楊寶纓,他們之間竟然會
“阿兄、阿兄”
在楊昭的緊澀呼喚下,楊徹回過神來,看到他惴惴不安的樣子,這才沉聲認真道“此事你可告訴了旁人”
“不、我沒有,此事原是我猜測,再加之又與太子、太子妃有關,我不敢”
聽到楊昭的話,楊徹點了點頭,稱贊地道“你想得很對,此事尚無定論,卻是牽連甚廣,以后便莫要再說了。”
說罷,燈下的楊徹一反從前,分外嚴肅地叮囑道“你只當今日未曾與我說此事,你也從來沒見過這幅畫,只有這樣,才不會再牽連到你,還有婕妤,知道了嗎”
一聽到涉及自己的母親,楊昭更是臉色蒼白,害怕地不住點頭道“知道,知道了,我絕不再告訴旁人。”
“這畫,這畫阿兄也拿走罷,燒了也好,扔了也罷,我、我”
見楊昭視這幅畫如燙手山藥般連連與他擺手,便是嚴肅起來的楊徹也不由按捺住笑,收起畫道“好,那這幅畫便交給我了。”
待又聊了半晌,楊昭才依依不舍地親自送楊徹至院門口,直到看到那抹身影漸漸隱入如墨的夜色中,楊昭才沉沉轉身,臉上的笑也瞬息凝滯,消失。
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這樣明顯的暗示,想來他的好阿兄是不會辜負的。
抬頭看著夜空正努力自云層中穿破而出的明月,楊昭一點一點露出單純而無害的笑。
斗罷,狠狠地斗起來,如今已經死了一個楊晉,下一個又該是誰呢
寂靜中,楊昭仰望的眸底拂過從未有過的冷漠與森寒。
不得不說,李氏可當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真的敢當著楊崇淵的面將楊晉射成了刺猬,死在了離太子之位的一步之遙的地方。
這般可惜,倒讓他都忍不住要唏噓了。
天縱英才的楊晉死了,楊延不過是個迂腐心軟的廢物,楊鎮更是連廢物都不如,唯有一個楊徹雖還算有些城府,卻又是剛愎自用,急功近利的性子。
等到楊徹替他除去了該除去的人,替他擋住了該擋的奪嫡風險,他便可以背后一擊,讓他這不可一世的嫡子感受感受功敗垂成在最后一步的不甘與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