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今的她,只剩他了。
“你可會怪我,沒有聽你的話,沒有離開。”
聽到懷中人的話,陳之硯默然低眸,正要出聲,便聽到外面突然響起臨安的聲音。
“郎君,方才宮里人來傳話”
上官令聞言背脊一滯,當即離開陳之硯的懷抱,緊張地看向簾外。
“何事。”
聽到陳之硯平靜的問話,臨安忙答道“突厥王子慕名要與、與中原打一場擊鞠賽,太子向皇帝奏請,請郎君后日一同出席,前去助陣。”
“知道了。”
待臨安退下,陳之硯察覺到上官令的擔心與害怕,便出聲溫和道“放心,無事的。”
“后日我陪你一同去,好嗎。”
看到上官令目光中的期冀與請求,陳之硯知道若不讓她一同去,她會擔心他到徹夜難眠,因而沒有拒絕,便點頭應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
說罷,陳之硯便與上官令并肩朝外去。月色下,二人的身影被點點拉長,寂靜中,陳之硯打破沉默道“我從未怪過你。”
上官令聞言一頓,側首間,便看到陳之硯認真地與她道“你就是你,你的每一個決定都無需旁人肯定”
“夫君”
看到上官令眸中的小心,陳之硯放緩語氣,溫柔卻肯定地道“你我成婚的前夜,尚書令曾與我言,七娘性子柔弱,遇事不決,只恐一時擔不起一府事務。”
上官令聞言腦海中漸漸浮現祖父上官稽諄諄教誨她,看著她出嫁滿是擔憂與不舍得模樣,想到他花白的胡須,斑白的雙鬢,如今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隱隱中,她仿佛還能聽到祖父一如從前地喚她“七娘、七娘”
淚水落下,上官令漸漸低下眼眸,愧疚與悔恨皆洶涌而上,讓她不得開口。
阿翁說得沒錯,上官一族,終究只有她是最軟弱無能的那一個。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
“可尚書令說錯了。”
看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愣愣地看向自己,陳之硯卻是分外認真且溫柔地道“你并不柔弱,相反,你很堅強,很勇敢。”
“沒有我,你也能獨自一人打理好從前的臨淄王府,就連我曾為了所謂地保護,想將你送離長安,可你卻有自己的主見,敢與留下來面對一切,這樣的你,便是尚書令看到了,也會為你,為上官氏而高興的。”
“夫君”
聽到上官令語中的顫抖,陳之硯緩緩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這世上沒有人愿意拋棄家人,族人,追逐所謂的安寧。”
不待他將話說完,上官令已然撲身上來,緊緊環住他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這不是你的錯”
“那一日我什么都不曾想,我只知道,沒有上官家,沒有你,我便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