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上官令此刻有些臉色發白地搖了搖手,語中中氣不足地道“沒、沒事,不妨的。”
“都是我不好,拉扯著阿蠻姐姐沒看清人”
聽到沈青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解釋,上官令看過去,勉強扯起幾分溫柔的弧度道“秦王妃不必自責,妾并無事。”
“也是我未看到你們,才驚擾了你們。”
看到上官令欲行禮賠罪,不待沈青瑯去拉,李綏已是雙手扶起她道“都是無心之失,娘子不怪我們,我們又怎能受你的禮。”
察覺到上官令簌地收回手,速度之快,讓李綏不由低眸多打量了一眼,便瞧著不同于以往的進退有度,今日的上官令似乎更加小心翼翼,緊張躊躇了一些。
“那,妾身便告退了。”
眼看著上官令在瑞珠小心翼翼地攙扶下漸行漸遠,不知為何,李綏看著那抹背影總是多了一絲異樣。
“從前上官族風光時,上官娘子也是溫柔大方,不輸大家風范,時至今日風水輪流一轉,卻到底是不同了,好似平白對我們生出幾分畏懼和躲避來。”
“看來,這地位不同,的確會改變人的心境。”
聽到沈青瑯的嘆息與感慨,李綏眸中動了動,難道真的只是如今楊氏當政的緣故
而這廂,太子楊延方辦了急差,正出了東宮欲朝宮門口停放的輦轎去,便看到溪谷已靈性地與他掀開軟簾。
“行得快些,早些趕過去。”
聽到楊延的話,溪谷自然知道自家太子是擔心太子妃一人難以應付今日的大場面,當即應聲笑了。
說話間,楊延已然入了轎,卻是一眼看到轎內座位上正躺著一副卷軸。
“起轎”
聽到溪谷聲起,楊延意外地安坐下去,將那副卷軸的系繩松開,一點一點將其展開。
就在卷上人一點一點浮于眼前時,楊延微微蹙眉間,便看到畫卷美人旁題了一首無題。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就在楊延看著這飽含深情的詩句隱隱思索間,一張薄薄紙條正好自畫間飛落了出來,幽幽躺在了腳下。
當楊延探手將紙條展開手中,頓時目光大震,幾乎不可置信般連手都有些緊張地顫抖。
“欲知太子妃與渤海郡王舊事,午時于梨園藏書閣一探。”
這一刻,楊延驀然想起來,眼前這熟悉的字跡,分明是曾經的渤海郡王陳之硯的。
這般瀟灑不失風骨的字,只一眼他便記于心,絕不會認錯。
一想到此,再看畫上人,眉目雖不曾畫,卻又是何曾熟悉。
難道
楊延心底顫動間,不由恍惚起來。
是的,他深知此事不論真假,若就此被公之于眾,都會對寶纓造成莫大的傷害。
即使當朝再如何開放,此事也勢必會引起諸多非議,流言蜚語如風刀霜劍一般,是足以誅殺人心的。
念及此,楊延當即脫口道“溪谷,幾時了”
“回殿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得午時了。”
此話一出,楊延瞳孔緊縮,當即出聲催促道“快,再快些,馬上趕去梨園,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