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慎的話,玉奴回想了一下,去歲王妃與御陵王在玉清觀山后賽馬,還有七夕夜陪王妃和御陵王吃胡餅羊肉湯,的確都是眼前這個李慎。
抬了抬眼眸,對上李慎爽朗笑眸,玉奴平靜地道“李將軍好記性。”
“聽說你武藝極好,可否何時切磋一番”
此話一出,玉奴看了眼含笑的李慎,還不待她回話,一旁的念奴已是收起托盤牽過玉奴,對上李慎道“那李將軍可得備好賭注。”
李慎聞言當即來了興致,抱拳豪爽出聲道“好,只要我拿得出便是,還請到時賜教。”
看了眼這方的來往,李綏含笑收回目光,待到用完了湯餅,在場人見有李綏在場,當即都極有眼色地行禮退了下去。
“王公且留步。”
聽到趙翌出聲,原本已隨眾人朝外去的行軍參將王述聽了,當即站定回過身來。
看著已然遠去的眾人,趙翌走下去至王述身前,隨即從袖中抽出一枚錦囊道“王公此次隨昭德押緇重前行辛苦了,若是行軍途中遇有拿捏不定之事,此錦囊或可一用。”
聽到此話,王述連忙行下一禮,雙手接過,這才告退。
“你給的是什么”
聽到李綏的問詢,趙翌回過頭,含笑道“不過是我親筆寫了幾個字。”
“遇事不決者,當王公斷之。”
聽到此話,李綏笑了笑,瞬時也明白了。
王述乃是當年與趙翌、郭召同為侯公門下的軍師謀士,與郭召一直私交甚好,后郭召因通敵叛國,制造瘟疫的罪名被問斬過后,王述本也被牽涉其中,反倒是趙翌出面向天子和楊崇淵求情,才保其性命,成了趙翌麾下參將。
而常歡,雖比趙翌還要年長個歲,卻是十足十忠誠于趙翌的一員猛將,因此對于王述這個“臨陣倒戈”的文人參將,未必就放在眼里。這一路二人前行,只怕也少不了會懷疑王述的忠誠,與之齟齬不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說你御陵王,旁人走一步,你便已走了五步,又算了五步,可見不假。”
聽到這促狹的夸贊,趙翌不置可否地道“郡主繆贊。”
“常歡勇猛善戰,王述謹慎多思,這二人在一起,便是珠聯璧合,如今再有你這道錦囊妙計,只怕叛軍派出全部精銳,都未必傷得了你緇重半分。”
說話間,李綏已是與趙翌一同朝著所居的院落而去。
“此次還有何人出征”
聽到李綏詢問,趙翌緩緩答道“韓公領兵十萬與英國公前往荊州,秦王領兵十萬與右驍衛將軍孫通、信州刺史晁素前往黔州。”
果然如此。
對于趙翌所言,李綏絲毫不意外,難啃的骨頭都甩給了趙翌與韓壽,秦王作為皇子此番再次領軍,看似獨當一面,實則更多是去分功勞罷了。
李太白曾言,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相比黔州,趙翌要奔赴的劍門關平叛難度無論從地勢環境,還是主將王朔而言,那都非等閑。
李綏看得很清楚,此次看似分三路,實則趙翌這一路才是決勝的關鍵處,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以竇欽之力,一旦趙翌拿不下劍門關,平不了竇欽之亂,誓必會大失軍心,給予竇欽膨脹的資本。說不定他還能以天險為界,自立為王,籠絡人心,掀起更大的風浪。
而荊州總管吳謙,黔州的王朔,相比竇欽實力卻是要弱上幾分,不過吳謙知人善任,坐擁富庶之地,將一州治理得風生水起,也算是一方能者。
然黔州的王朔,或許是從前戰無不勝的功勞把他迷了眼,所以如今的他是過得最為安逸,最好大喜功,剛愎自用、獨斷專行之人,將他遞給楊徹,無疑是給楊徹送去一個平叛之功。
到時只要趙翌、韓壽啃下這兩塊硬骨頭,楊徹收復黔州不過是早晚罷了。
可待論功行賞時,楊徹卻是能與趙翌、韓壽平起平坐。
楊崇淵這個算盤,打得是響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