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終,年少情分,終是形同陌路。
這輩子,她又何必再這般,害人害己。
但她也知道,此刻若直接開口回絕,便如被縛了翅膀的鳥兒,是起不了太多的波瀾,反倒是生出許多是非來。
倒不如曲線圖之,拋出讓姑父楊崇淵無法應下的緣由來,因為在太尉府中雖是姑母執掌中饋,然一旦楊崇淵插手反對,便是姑母也無法改變。
心中思量著李綏又陪李氏說了會子話,這才退了出來,正當她打簾出來正好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銀娘,此刻一見到她眉目間更洋溢起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喜色。
“郡主。”
李綏聞言淺笑,隨即與之錯開身,就在她將要下石階時,秀眉微微一動,心下思索方才似是自銀娘袖中看到了什么冊子,再一聯想李氏說與她的話,心底已然有了盤算。
“對了,前幾日阿姐說有些想念銀娘做的蒸餅,今日趁著七夕宮宴,正好進宮給阿姐帶去。”
李綏說著話看向一旁的玉奴,隨口囑咐道:“你這會子去和銀娘說說。”
玉奴聞言對上李綏意有所指的眸光,登時意會,下一刻便垂眉斂目道:“是。”
當著廊下的婢女婆子,李綏不再多言,只扶著念奴的手走了,直到主仆二人漫步至朝露院外的短墻下,院內的桂花早已探出了墻檐,細小的四角花瓣彷如小傘團成一簇,一眼望去金黃而白,經過一夜的小雨,墜落了不少在墻外的石磚路上,為濕漉漉的地上鋪上一層柔毯,馥郁芬芳就這般沁入心底,沾滿裙袂。
當行至一半時,李綏便聽到了身后跟上來的腳步聲,下一刻玉奴自然地上前扶過李綏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奴婢方才在外仔細聽了,太尉夫人打算讓銀娘過幾日去西角樓外一個陳氏算命師那,先私下算一算您與二郎君的八字,若是八字合了再送玉清觀請張真人定下定婚吉時。”
聽到這里,李綏已然明白姑母的打算,當即道:“你想個法子,將此事透露給芳菲院,之后便將人盯緊了。”
到時候,在適當的時候再推波助瀾。
一切便該了斷了。
玉奴聞言微微詫異,芳菲苑,不就是那紅纓娘子的住處?
就在玉奴不解時,李綏又將她招到近前,湊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玉奴眸中微動,立刻知曉了自家主子的意圖。
“郡主放心,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