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只有她,才能為他解開的亂局。
“臣等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就這般簡單的舉動,讓座下的朝臣皆回過神來,心下不由感嘆楊皇后的大度與賢德,下一刻也都紛紛離席,一致地行下禮去出聲恭賀。
在這滿殿的賀喜下,元成帝忘了理會眾人,只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扶起楊皇后落座身邊,在楊皇后的點頭撫慰下,這才看不出悲喜的面向眾人道:“諸位請起。”
衣袂窸窣下,眾人方落座回去,楊皇后含笑看著下面那個精靈般肆意的女子,心下卻不由生出了幾分羨慕。
這樣的女子,就像那西域的風,天邊的鷹,可以漫無邊際地飛向任何一處地方,不似她,終這一生,都注定了生在那四方的宅院,住進這高高的宮墻,跌入這一場至死不得解的斗爭泥潭之中,不知何處才是歸路。
“臣妾以為,公主出身尊貴,如今又愿為兩國交好,離開故土,留在這千里之外的長安,還請陛下親自賜下宮殿與位份,以慰突厥大可汗和突厥子民的心。”
聽得楊皇后這一席話,元成帝又一次陷入僵局,眾人皆知,這位份過低無疑是貶低突厥,將喜事變成交惡的壞事,可若過高,看著下面的楊崇淵和上官稽,元成帝的臉色可謂是復雜極了。
就在眾人不發一言的看戲時,寶纓卻覺得身旁響起了細微的聲音,只見李綏竟是站起了身,緩緩離席上前,在眾人目光下,端莊得宜的行下一禮,隨即對著上座的帝后笑道:“今夜既得一喜,不如再添一喜,雙喜臨門豈不好?”
在眾人茫然的目光下,李綏看了眼鎮定自若,頗有些漫隨天外風起云涌的上官昭儀道:“這些日子皇后殿下身子重,宮中內務皆是昭儀娘娘打理,不可謂不辛苦。”
驟然聽到提到自己,上官昭儀身形微動,看了眼面前的李綏,卻見這位永寧郡主此刻以如沐春風的目光還有那端莊溫和的笑與她相對,儼然又一個楊皇后般,卻是不緊不慢的夸贊她道:“今日這兩國交好的盛宴,也是昭儀娘娘親力親為,一手操辦,按著時日——”
李綏徐徐說著話,自然而然地轉而看向上座的帝后數道:“昭儀娘娘進宮也有十年了,陛下、殿下,永寧覺得今夜不如趁此,也晉一晉昭儀娘娘的位份,以慰勞娘娘這些年的盡心盡力。”
聽到此話,四座無不訝然,這楊、李兩家與上官氏那是明里暗里的死對頭,這出身李家的永寧郡主竟會為上官昭儀討恩典?
此刻莫說是旁人,便是當事人上官昭儀也是覺得有些不對,眼前這永寧郡主說話看似句句向著她,可她卻不是那突厥公主般沒個腦子,不知其中的彎彎繞。
反常即為妖。
她雖說不清這李綏想的是什么,可那句“盡心盡力”卻叫她聽出了些莫名的意味深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