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男子忽然用腳點地,停住晃動后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
“我是淳王……”見她嚇得睜圓了眼睛,他又微微一笑道,“淳王爺府上的嚴師爺。”
朱影哪會這么傻,他剛才分明是察言觀色才臨時改口,這人不是什么嚴師爺,肯定就是淳王本王。
只是淳王是哪位,她也不知道。
管他呢,反正是個王爺她就開罪不起,也難怪鴻十這般謹小慎微的樣子。
“得罪了,嚴師爺。”她硬著頭皮躬身走到秋千旁,半跪下身子給那人搭起脈來。
片刻后,實在是沒摸出什么異常來,朱影想起他剛才說積食。
積食這個病她知道,就順著往下說吧。
“嚴師爺這幾日可是吃得太過油膩?回去只需多吃水果蔬菜,多飲清水即可。”朱影站起身,額上多了些汗珠,也不知過關沒有。
“那你去,把那果盤里的梨拿過來給我。”嚴師爺薄唇一開一合,就開始使喚人。
“屬下來吧!”鴻十見此情形,顯然是急壞了,連忙用手去拿果盤里的梨。
“多事!”嚴師爺輕喝了一聲,目光中看不出有多生氣。
鴻十的手卻懸在空中,沒敢動彈,終是將果盤端到了朱影面前,對著她使了個眼色,“朱醫者。”
朱影讀出鴻十眼神中的含義,這個人不能得罪!
長安城就這點不好,皇親國戚太多,哪一個拎出來她都惹不起。
朱影嫌棄地一手捏起那只鴨梨,低頭雙手遞給嚴師爺,心里委屈得要死。
這楚莫怎么還不回來?她被人給欺負了!
嚴師爺接過鴨梨咬了幾口,又心滿意足地問鴻十道,“你家主人何時回來?”
“大人他……許是晚上才回,這幾日都回來得晚。”鴻十見他目光在朱影身上徘徊,趕緊上前一步,裝作不經意地將朱影擋在身后。
李研哪會不明白他這護犢子的意思?不禁覺得無趣,看了一眼天色道,“那我便不等他了。”
說罷起身要走。
朱影和鴻十剛舒了口氣,就聽他又回頭,挑眉看向朱影道,“朱醫者,過幾日我那積食要還不好,你再給我治一治。”
鴻十感覺五雷轟頂,心都快跳出來了。
朱影倒是老老實實答道,“是。”
不就是個積食么,實在不行下點瀉藥就好了。
嚴師爺走后,鴻十還是垂頭喪氣的,一看見朱影就無奈地搖頭。
“鴻十,我還沒問你,剛才約好在茶樓見的,你怎么跑了?”她攔住他質問道。
“我……不跟你說了,等著大人回來吧!”鴻十收拾完一地的瓜皮果核,重重嘆了口氣,便退了下去。
“小小年紀,怎的心思這樣重?光嘆氣不說話……”朱影瞥了一眼鴻十的背影,感嘆道,“什么事還不跟我說?”
晚飯后,鴻十和楚莫單獨說了一會兒話。
朱影一直在屋里配藥,今天又去藥鋪里買了幾味難得的藥材。
“阿影。”門外傳來男子磁性好聽的聲音。
她樂呵呵地起身開了門,請他進來,“怎么找我有事?”
“剛聽鴻十說了下午的事。”楚莫在對面一張胡椅上坐下,看著她在窗前幾案上鼓搗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