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安靜地吃了一會兒酒菜,沒有說話。
“朱醫女,在下有事相求。”吳相濟坐直起身子,望向朱影。
朱影啃完了包子,正端著酒杯飲酒,聽了這話有些詫異,淮西節度使的公子在滄州呼風喚雨,怎會有事求自己
“不敢,吳郎君請說。”
“我與思兒一見傾心,這半年來見她中毒卻無計可施,洛先生雖是開了幾副方子,可思兒吃了也是不見好。”吳相濟拱手微微施禮,神情懇切,“朱醫女醫術高明,請一定要醫好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訴我。”
“此事即便是吳郎君不說,花心身為醫者,也自當盡力。”朱影一杯酒下肚,說出的話也有幾分豪氣,“那下毒之人雖然高明,花心也有把握將人救活,毫發無傷地交給吳郎君。”
“哦”吳相濟微瞇雙眸,面露贊許之色。
“只是此事還須吳郎君鼎力相助。”朱影看了一眼楚莫,見他點點頭,又給吳相濟倒了杯酒,舉杯敬向那藍袍公子。
“朱醫女請說。”吳相濟略帶遲疑地端起酒杯。
“有兩件事需要吳郎君相助。其一,請你代表蘇二小姐去縣衙報官,我和楚少卿才好介入此事,斷了那下毒的根源。其二,請吳郎君去說服蘇三小姐,讓我替她診治失眠之癥。”朱影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下毒之事牽涉到蘇府眾人,且不說蘇老爺是否會同意報官,就算由蘇家經過一番討論,決定出面報官,只怕也早已打草驚蛇。因此,報官之事必須通過吳相濟。
“這”吳相濟嘴角一勾,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我與思兒還未成婚,怎么好替她報官第二件請朱醫女為蘇三小姐醫治那三小姐又怎會聽從于我”
楚莫也舉起酒盞,淡淡笑道,“吳公子謙虛了。以吳公子的面子,在滄州何事不成”
吳相濟望著眼前的俊顏,恍惚間失神了片刻,轉而微微一笑,“也罷,就看在楚少卿的面子。”
吳相濟走后,朱影和楚莫又在客棧中多留了一會兒。
駒九喚了小二上樓來,將桌上的杯盤收拾了,又打起圍欄上的竹簾。
雅座間里頓時明亮起來,陽光還有些刺眼。
“我總覺得那吳相濟有些古怪。”朱影斜倚著圍欄,看向樓下的街市。
藍袍公子步履穩健,帶著一個小老頭登上了奢華的朱篷大馬車。
“駕”胡參軍策馬,馬車很快就消失在了鬧市街角。
“如何古怪”楚莫湊過來,向樓下看了一眼。
“表情,還有眼神”朱影回想起來,這人的眼神總是好像千回百轉、瞬息萬變似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該不會是看見人家長得不錯,就動心了吧”楚莫伸出兩指掰過她的下巴,看入她的眼眸。
“不是”她打掉他的手,使勁搖頭,也不知要怎么解釋,“他真的古怪,尤其是看你的眼神。”
“朱醫者,這肯定是你多心了,”袁慶吃飽喝足,正懶洋洋坐在胡椅上喝茶,“咱們從長安來,吳相濟自然是防備著咱們的,眼神晦澀也可以理解。”
“哎呀不是”朱影又回想了一下,扭過頭去辯解道,“袁先生,你不是精神科的,你不懂他剛才那個眼神”
她平時讀人眼色十有都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可這個吳相濟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那眼神中善惡交織,就連是敵是友都分辨不出來。
“什么精神科”袁慶忽然來了興趣,前傾著身子笑瞇瞇地問道。
“就是”她被問得煩了,推開他,“去去去你一個仵作懂什么總之他看少卿大人的時候,有點兒有點兒復雜。”
楚莫琢磨著她這句話,又回想起昨夜第一次見吳相濟的時候,他的反應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
“走吧,咱們去縣衙。”他站起身來招呼朱影,忽又想起了什么,回頭對著駒九和袁慶道,“讓狐七去查一查這個吳相濟。”
清池縣不大,兩人沒有騎馬,朱花心的記憶中還記得去縣衙的路。
約莫半個時辰兩人就晃悠到了縣衙門口。
楚莫亮出令牌,立時有個小衙役恭恭敬敬地請他們進去。
清池縣衙比起江南道的睦城縣衙,就顯得氣派多了,門口兩只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門檻前高高的石階,襯得這衙門格外威嚴。
“楚少卿郡主”
一個身穿緋色官服的年輕男子匆匆從里面走出來相迎。
“徐大人。”楚莫起身拱手施禮。
“你這縣衙看起來不錯啊”朱影四處張望了一眼,朝徐子輔笑道,“挺氣派的。”
“唉,別提了”徐子輔看上去沒怎么變,還是一樣的干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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