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上還披著他的大氅,她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冬末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她頭腦昏昏沉沉,便聽他的話轉身回榻上睡了。
“郡主”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忽傳來玉柳低低的聲音,抬頭一看,玉柳跪在地上,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姿修長的蒙面男子。
男子身穿月白色圓領錦袍,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味十分熟悉。
“花心,”陸云舟俯下身來,捉住她的手腕摸起脈來,“讓我看看。”
朱影起初以為是做夢,接著見他抓自己的手嚇得瞳孔迅速收縮,大咳了一聲問道,“玉柳他他怎么進來的”
玉柳低著頭沒答話。這件事自己沒有跟郡主商量,可那種情況下,自然是以郡主的生機為重。
“你別怪她。”陸云舟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風輕,摸完了脈又捉住她的手,“這風寒可大可小,你別大意了。”
“我沒事”朱影急忙收回手,又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有些暗,像是已經到了傍晚,“你快走吧,一會兒要傳飯了。”
她的意思是稍后就會有人進來,到時就會發現陸云舟。
“怕他們做什么”陸云舟臉上蒙著一層白色的薄紗面巾,一雙眸子溫和深邃,淡淡笑容若隱若現。
“我不想節外生枝。”朱影瞪了一眼旁邊的垂首侍立的女子,“玉柳,你帶他出去”
“你自己也是醫者,難道不知道自己命懸一線”陸云舟若無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我若是晚來幾天,你哪里還有命”
朱影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有點不對勁,可也沒想到那么嚴重,何況今天見到楚莫后,她的精神也好多了。
“玉柳,你沒聽見嗎帶他出去,別讓他在這兒危言聳聽”她見陸云舟在睡榻上坐下了,便著急起身,沒想到兩眼一黑,居然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銀白色的廣袖在背后攙了她一下。
“我這是怎么了”須臾,朱影稍稍回過神來,扶著睡榻邊的扶手勉強坐起,“剛才明明覺得精神好些了。”
“回光返照。你看似是退了熱,卻是心脈已斷。”陸云舟給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我料想你前幾日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心如死灰吧。”
“門主,你救救郡主”玉柳已經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郡主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每日里說的話都像交代后事一般。”
前幾日朱影是怎么度日的,她最清楚不過了。
“你還敢說”陸云舟眸中怒容一閃而過,轉頭對著玉柳斥道,“早就讓你們離開滄州,你卻抗命。她病得這樣重,怎么耽擱許久才給我傳信”
玉柳心里也很委屈,郡主自己也是醫者,又忌諱自己與門主聯系,若不是到了最后關頭,她怎么敢聯系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