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柳便接過托盤,服侍她喝完了藥。
今天的藥比起昨晚更加清淡無味,顏色也是淡如清茶,喝完后還有清甜的余香。朱影心里又更加佩服陸云舟,此人在醫藥上無疑是有天分的,每副藥都配得精致如藝術品。
“午膳可以吃了嗎我昨晚和早上都沒吃什么,現在真有些餓了。”朱影喝完藥,精神也好了許多。
剛要起身卻見駒九無動于衷站在一旁,還朝玉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好像都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似的,在那里眉來眼去,誰也不愿意講。
”駒九,方才我讓你查的事,可是有眉目了”朱影又端正坐好,將藥碗推到一旁,玉柳趕緊收了。
“有有眉目了。早上咱們出去以后,魏章來了。”駒九小心看了一眼朱影,“魏章的兵馬沒有進河東郡,他這回是押送吳相濟的妻兒去長安,順道來拜訪大人。”
魏章押送吳相濟的妻兒去長安,這件事楚莫跟她提過,即便是魏章臨行前來見楚莫一面,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吧
朱影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微微蹙起了眉,“可是吳相濟的妻兒出了什么事情”
“那倒沒有。”駒九看了一眼窗外,腦門上起了一層薄汗,心想郡主如此心細,哪里瞞得過去“屬下想,他們大概用過午膳就會走的。”
“他們魏章帶了人來”朱影若有所思地垂首問了一句,又抬起頭看向玉柳,“玉柳,你剛才想說什么”
玉柳剛才本來想說的,可被她這么一問,又不敢開口了,猶豫再三才道,“徐大人說,魏大人帶了一個女子來,說是魏大人的親妹妹,還說這些日子,都是魏姑娘在照顧少卿大人的起居。”
朱影有些明白玉柳方才的急躁是從何而來,她是怕自己不能生育,又在楚莫的心中沒了位置。
楚莫不喜歡身邊有女人服侍,不然也不會遣散了府中的丫鬟,難道外出打仗就忽然轉了性子,喜歡上女人不成
朱影轉念一想,覺得可能性不大,但是徐子輔為人謹慎,也不會亂傳閑話,此事既然出自他之口,就有幾分可信度。
“魏大人千里行軍,怎么會帶了他妹妹來”朱影用帕子擦了一下嘴,便站起身,“走吧,邊走邊說,去用午膳。”
此處是她租下的府邸,沒理由要自己躲著不敢出來,就是撞見了尷尬的也不是自己。
玉柳收拾了藥碗,交給駒九端著,便連忙扶著朱影向外走去。
“郡主你這么一說,屬下也覺得此事可疑,”駒九垂首沉思,邊走邊道,“聽聞魏大人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幼妹,平日里寶貝得不得了,兵荒馬亂的,又怎么會帶她來淌滄州這潭渾水”
“小八當時為何要去調陳州的兵”朱影忽然停住腳步,轉頭問道,“大理寺的手里,本來就沒有兵權,楚莫又如何叫得動魏章”
“或許是龍鱗令牌”玉柳依稀記得少卿大人有一塊白玉令牌,見之如見君面。
“不會,龍鱗令牌一直在楚莫手里,從未交給小八。”朱影記得,就連他和楚亦對調的那段時間,龍鱗令牌也在楚亦手里,這么想著她就又看向駒九,“你家主人與魏章是否有私交”
“在去九嶺鎮之前并不認識,后來,屬下聽大人說過,他想要魏大人的兵馬”駒九壓低了聲音,忽然眼珠子一轉,像是明白了什么,“郡主,你說是不是大人他私自調兵”
私自調兵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楚莫若真的敢這么做,也是自己找死了。
他一個大理寺少卿,要兵馬做什么莫非他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