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影不想與這個變態多言,遂不再理他。
到達長安西郊時,正是初春時節,距離他們離開整整一年。
舉目遠望,她忽然想起詩圣的一首野望“跨馬出郊時極目,不堪人事日蕭條。”
綿綿細雨,柳絮翻飛,一如他們離開之前。
朱影因為身體不好,一回來就在府中休息,閑下來的時間配配藥,哪里也沒去。
這日她算著日子,似乎快到復診的時候了,便讓玉柳去街上打聽打聽“云濟堂”在哪里。
午后她閑來無事,臥在榻上小睡片刻。
忽聽到院中有人言語,接著又有爭吵之聲傳來。
朦朧中蘇醒過來,見一個紫色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臉上似乎還有怒氣。
“怎么了”她睜開眼問了一句。
“玉柳居然將陸云舟帶到家里來”楚莫將門關上,斜倚在窗前的坐榻上,望著院中出神。
院中的喧鬧聲漸漸平息。
“陸云舟來了”朱影坐起身,正想穿上外衣出去看看。
“被我趕走了”楚莫心浮氣躁,做什么也集中不了心神,瞥了她一眼道,“你起來干什么天氣這么冷”
“我我以為陸云舟來了,”朱影被他一說,又不敢動了,拿著外衣的手頓了頓,還是放回原處,“是我算著差不多到了要復診的日子,才讓玉柳去尋一下云濟堂,沒想到她把陸云舟帶來了。”
“阿影,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楚莫忽然直起身子,認真看著她道,“今后你復診須有我陪同。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見陸云舟。”
“你這是在懷疑我”她蒼白的小臉頓時變得委屈巴巴。
“不是,你我就要成婚了,我怕被有心人說閑話,”背著光,楚莫的臉色有些晦暗,眸中陰冷,“何況陸云舟的背景也經不起查。”
這些日子他讓鴻十去查過云濟堂的背景,發現了點東西。
“我知道了。”朱影說完,就裹著被子垂首坐在睡榻上。
房中安靜了半晌,楚莫主動走過來坐到睡榻上,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怎么,生氣了”
“楚大哥,”朱影抬頭,躲開他的手,“成婚的事,你是不是再多考慮一下你也知道,我的病”
“婚事是圣上御賜的,還要考慮什么”楚莫將她摟過來,將她的小臉貼在心口。
“你的意思是,若沒有圣上賜婚,就要考慮一下”朱影狐疑地看向他。
“為何如此多心”楚莫臉上的怒氣消散,又恢復了往日的淡定從容,“我不過是因為玉柳,說了你兩句。話說回來,我這幾日正在給魏嫣然找人家,不如,也給玉柳找個人家”
魏嫣然是魏章的妹妹,楚莫為了防止她總是糾纏自己,決定給她找個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