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出乎楚莫的意料。
朱影見他愣住,又湊近了低聲問道,“你說,她來這兒是做什么還是來見什么人呢”
楚莫低頭飲了一口酒,蹙眉沉思了片刻,“惠妃自己怎么跟宮人說的”
“她說是為了挑選料子,量身做新衣。”她吃完了,端起酒盞飲了一口潤喉,“可我覺得此事疑點頗多。”
“那咱們一會兒將那負責裁衣的內侍招來問問就是了。”楚莫心中一時翻過許多念頭,神情卻還故作輕松。
兩人用完午膳,便準備起身去查看案發現場。
剛剛起身,朱影忽覺頭暈目眩,心跳暫停了半拍,像是被人浸入水中似的兩耳聽不見任何聲音。
待漸漸恢復了聽覺,就聽見楚莫在喊自己的名字,“阿影,阿影”
她整個人癱軟在他懷里,清亮的眸子又重新聚焦。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會暈倒呢”他將她扶到亭子入口的石階上坐下,又觸了觸她的額頭,一陣涼意順著指尖傳來,“你這幾日是不是沒有按時吃藥”
“陸云舟給的藥吃完了,我想著過幾日就去云濟堂,還沒來得及”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她的聽覺也恢復了,只是心跳仍有些快。
“都怪我”楚莫此時自責地握緊了手心,眉心處多了幾道豎著的紋路,“若是我那日不將陸云舟趕走,你就不會斷藥了”
“不關你事,是我自己沒算好時日。”朱影拉了拉他的手,柔聲安慰道,“不妨事,只是有兩日沒吃藥而已。”
“我這就送你去云濟堂。”楚莫說著就要抱著她起身。
“不用。”朱影使勁搖頭,“既然都到了這里,我要看一眼現場,再審一審朱士良和那負責裁衣的內侍,若是就這么回去了,豈不前功盡棄放心,我沒事的。”
楚莫猶豫地看著她,半晌,一本正經道,“你不能騙我。”
“放心,我真的死不了,”她用手捏了捏他的腮幫子,逗得他略彎了嘴角,“怎么也要等到咱們成親圓了房以后,不然放著這么俊俏的郎君,不是浪費么”
“你什么時候學得這么油嘴滑舌”他摸著臉上被她捏過的地方,瞬間又起了一層紅暈。
“惠妃的尸體是在哪里發現的”朱影見他神色略微放松,便看向遠處宮室的方向。
楚莫驚訝于她話題切換得如此之快,“是在朱士良的寢房內。”
朱士良在內侍省也有一間寢房,只是不太常用。
“朱士良現在被關押在里面嗎”她又問。
“不,朱士良作為疑犯,被關押在內侍省的牢房中。”楚莫指了指另一邊,幾間低矮破舊的房子。
“內侍省還有牢房”她瞇眸看向遠處。
“嗯,內侍們偶爾會犯事,就被暫時關押在里面。”楚莫揉了揉她的長發,“牢中陰暗潮濕,還有些刑具,你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不行,來都來了,我要見見朱士良。”朱影直覺此案不是朱士良所為,他年紀這么大了,還被關在牢中,自己有責任幫他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