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小黃門都已換了生面孔。
“郡主,圣上請您進去,隨奴才來吧。”一個十幾歲的小黃門面無表情地引她走了進去。
正殿中空無一人,偏殿門口跪著一個身材瘦削的錦袍老頭。
朱影走過他的時候,低頭喚了一聲,“朱總管怎么跪在這里”
朱士良抬頭,一雙眸子布滿了血絲,似是心膽俱碎,“侄女兒”
看他這可憐樣子,朱影也心生惻隱,安慰道,“放心,我進去看看。”
偏殿中只有李研和楚亦兩人,李研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楚亦坐在對面的一張胡椅上。
屋頂上垂下一盞精美絕倫的掛燈,窗戶半開,月光投射到二人身上,此景甚美。
“你來干什么”還沒待她行禮,李研就冷冷拋出一句,目光似能冰刀一般疏離。
他還從未對自己如此冷淡,看來是真的心情不好。
“皇兄,我有些擔心你們。”朱影垂著頭,用眼角余光瞥向楚亦。
“我們”李研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卻還是冰冷如霜,“你是怕朕一怒之下殺了問離吧”
朱影“撲通”一聲原地跪下,嚇得不敢說話。
“圣上,是臣讓她來的,有些事情想聽聽她的意見。”楚亦出言幫她解圍。
“你過來”李研朝她一招手,語氣中分不清是怨是怒,“誰讓你跪的”
此刻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心中似有怨氣想發泄,可對著她發了怒又不禁后悔。
朱影默默起身,靠近了幾步,走到楚亦身邊站著,就不敢再上前。
“怎么又穿男子的衣服”李研皺著眉打量了她一眼,“你怕朕把你吃了”
“圣上誤會了。早上因要帶她去大理寺,出門的時候就給她穿了男裝,不是故意要穿給您看的,”楚亦轉頭見朱影臉色不好,不停地在翻白眼,擔心萬一她和李研要吵起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阿影,你說是不是”
“是個屁”朱影果然就爆發了,使勁甩開他,指著李研道,“你陰陽怪氣的什么意思我愛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
楚亦驚得睜大了眼睛,她這是要干嘛活得不耐煩了
“你你這是欺君罔上”李研也怔住了半晌,拍著自己的胸口順氣,“氣氣死我了”
“怎么著反正我也沒幾天可活了。”朱影干脆往楚亦的腿上一坐,“你心情好了就跟逗小貓小狗似的逗逗我們,心情不好就喊打喊殺,早晚要殺,那我還怕什么”
楚亦嘆了口氣,知道她這是牛逼癥又犯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要害死自己。
伸手推她她還不肯起來,他只好往旁邊挪了挪,在胡椅上給她騰了點位置,二人擠在一起坐著。
“朕也沒說什么”李研見她破罐子破摔,忽然慫了,習慣性地一捋下巴,又發現胡須沒了,“既然問離說想聽你的意見,那你說說,你有什么想法”
朱影也發現他胡須沒了,估計是這幾天實在太忙,沒心思打理,干脆給剃了。
“我沒什么想法,就是想你”